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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見她不明白,忙接著道:“宮中明年的選招宮女。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阮氏聞言一驚,連忙搖頭道:“不行,我家的孩子不能去。”
“嘖,這事兒可不是你說的算。這冊子上記名的,若是不服從的,統統都得算作抗旨。我勸你們娘倆兒,還是想明白點兒的好。”
“今兒,我來就是知會你們一聲,明年二月初一辰時,讓這孩子到宮外的神武門候著。記住!千萬別去晚了,否則,保證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阮氏見那人要走,忙攔住他道:“這位小哥,我丈夫他已經去世了,能不能求您幫幫忙,除去上面我女兒的名字。”
“噯!我跟你這兒說了半天,敢情你還不明白啊。示範這冊子上的人,都是在旗的,到了二月初一那天,一個都不能少。你就別跟我廢話了。”
阮氏萬萬沒想到,自己最怕什麼便來什麼。事情兜兜轉轉,寶珍終是免不了進宮為奴的命運。葉阿林是包衣三旗的身份,哪怕已經死了,這身份也要繼承在他的兒女身上。到了明年,寶珍正好滿十三歲,註定逃不過這一劫。
阮氏在門口,好半天都沒能緩過神來,寶珍側首向她望去,手心裡微微出了汗:“娘,咱們進屋吧。”
母女倆一起回了屋,寶祥剛才在院子玩,待見,她們兩人進屋也跟著跑了進去。
阮氏還是沒有反應,此時,她的腦中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各種各樣複雜地情緒,完全攪渾了她的意識,只覺,自己的手腳冰涼,好似全身地血液都被人抽空了一般。
寶珍見她這個樣子,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娘,您怎麼了?娘,和我說句話好不好?”跟著伸手去拉阮氏的手,只覺冰冷冷的,自己怎麼捂都捂不暖。感覺到了手心的溫暖,阮氏不免看向寶珍,就那樣痴痴地,靜靜地望著,恨不得能將她看進自己的眼中,好好藏起來。
這會,寶珍已經急出了眼淚,緊緊地攥著阮氏的手偎在臉頰,哽咽道“娘,我會沒事的,求您別這樣好不好?嗯?”
阮氏聞言,眼睛裡頓時蒙上了層霧氣,心裡疼得都快要撕裂了一樣,緩緩開口道:“珍兒,娘對不起你。。”說完這句,她忽地抱住寶珍失聲痛哭:“娘。。對不起。。對不起你。。”
寶珍聞言,立馬也抱住母親阮氏一邊搖了搖頭,一邊哭了起來:雖然她曾經想過要進宮,可這會兒,眼看真的要去了,心裡也免不了要變得忐忑不安。
大清**,那個已經被無數次搬到熒幕上的地方,雖然,從來不缺風花雪月的橋段,但還是會讓寶珍感覺到一絲陰沉沉的壓抑。
寶祥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小小地身子藏在門後,不敢再像平時那樣跑過去找姐姐撒嬌。
痛哭過後,阮氏稍微地回過神來,隨即下意識地冒出一個想法,便是馬上帶著全家離開京城,然後,跑得越遠越好。不過,這想法只是匆匆一閃而過,畢竟,寶祥年幼,葉大娘精神恍惚,全家這樣子去逃,肯定是走不遠的。
寶珍想得比阮氏現實一些,進宮之後,她沒有什麼好盼的,一來不盼攀龍附鳳,二來不盼賺到金銀滿缽,只求能平安度過這十幾年,留得性命出來和家人團聚。好在,清朝的歷史,自己還算了解,對於未來,即將發生的那些大事件,基本上能做到心中有數。有了這樣的準備,想要在紫禁城中保命,應該也能多了幾分機會。
雖然,心生不捨,寶珍顯然已經接受了準備進宮的事實。俗語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與其一味地逃避,還不如積極坦然的面對,說不定,再加一點點運氣,便可從容逆轉。為了能分散緊張的注意力,她每天不是忙著幹活磨豆腐,就是纏著阮氏學刺繡,任誰也勸不住。於是,繡來繡去,雖然技藝不佳,卻總算是能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