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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不是擅長直抒胸臆的人。
雲及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問什麼。
但看見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想到那個時候:「你跟以前一模一樣。」
某個星期一下午的班會課,她代替紀檢部的同學去一到七班檢查儀容儀表。
一班的江祁景坐在最後面靠窗的位置,別人都把手放在桌面上,伸出手指,以便紀檢部幹事檢查指甲長度是否合格。
只有他把手放在抽屜裡。
雲及月以為他只是單純不想檢查,站在他桌前,十分糾結:「雖然我們兩個關係好,但是那麼多人看著,你也不知道這樣吧……」
「同學。」江祁景清了清嗓子,用冷淡的語調喊了她一聲。
雲及月以為他是在生氣:「你……」
「我違反校規了。」
「?」
「我帶了食物進教室。」
「……?」
江祁景把手抬起來,將手裡的東西置在她掌心上,視線從頭到尾都盯著窗外,「所以,現在送給你了。」
雲及月愣住,好久之後才低下頭,看著手裡的——
一顆草莓夾心糖。
他剛剛手裡一直拿著這個東西。
所以說把手放在抽屜裡,是不想被她看到,或者說……有點緊張?
她驟地把手裡的糖捏緊,眼神移開,忘記了組織語言,也忘記檢查他的儀容儀表,直接轉身離開了教室,在走廊和同伴匯合,繼續去檢查下一個班。
那顆糖她捏了太久,後來沒來得及吃,直接化掉了。
明明糖是專門送給她的。
卻偏要找一個蹩腳的沒有意義的理由。
又比如說現在,明明很想要問她,半天都問不出口。
——可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會說話。
雲及月收回神,伸手將披在肩上的頭髮一把抓起來,嬌嗔著埋怨道:「不說這些了,我好熱啊。」
「有頭繩嗎。」
「沒有。」
「……你在這裡等著。」
江祁景去了一趟小賣部,回來時手裡拿了各種顏色各式各樣的頭繩。她準備接過來,卻聽見男人道:「我幫你。」
雲及月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那麻煩你了。」
她轉過身坐在花壇邊,只用烏黑的頭髮正對著江祁景。
雲及月已經做好了頭髮等下被弄得凌亂、打結,甚至是被扯掉的準備,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江祁景:「以前我也替你扎過馬尾。」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想了想,「我騙你說我的手抬不起來,非要你幫我扎頭髮。不過你真好,竟然真的相信了我寫作業寫多了而手痠,一點都沒有懷疑我在誆你。」
「我很珍惜你對我的每一次索求。」他壓低聲音,緩緩地應,「你走的這幾個月,我看了你寫過的情書。」
雲及月也在裡面記過這件事。
——「今天終於讓你親手給我扎馬尾了。雖然騙了你,但是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會補償的。等我以後追到你了,每天早上都親手給你係領帶。」
少女又頑皮又可愛的樣子躍然紙上。
他光是想想,便覺得心頭某處軟得泛濫。
在提醒之下,雲及月也想起了那段矯情自白。
她捂住臉:「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啊?」
「我看過很多遍。」
雲及月有種想要洗清江祁景記憶的衝動,「我……那個時候不懂事,都是說著玩的。我怎麼做知道你起得這麼早,給你係領帶還要浪費我睡美容覺的時間。你可以不可以假裝沒有看到那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