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韓嬉說要用汗血馬換取驩兒，硃安世雖然捨不得，卻也只得答應。他輕拍馬頸，感嘆道：&ldo;好夥計，你我相伴兩年多，現在卻要分別嘍……你莫怪我心硬，畢竟驩兒那孩子更要緊，唉……&rdo;

汗血馬似乎聽懂了，低頭在硃安世身上挨擦，硃安世更加不捨，伸手不住撫摸馬鬃。

韓嬉走過來道：&ldo;等會兒這馬就要交回給減宣了，這段路就給我騎騎，讓我也試試這神馬。&rdo;

硃安世忙道：&ldo;這馬進皇宮後，劉老彘也只騎過它一次，它眼裡只認我一個，你可得小心。&rdo;

韓嬉不信，伸手牽過韁繩，剛要抬腳踩馬蹬，汗血馬忽然長嘶一聲，揚起前蹄，韓嬉險些被掛倒在地。硃安世忙攬住韁繩，輕撫馬背，溫聲安慰：&ldo;好夥計，莫惱莫惱，這是我的朋友，還是天下出了名了大美人，你就讓她騎一騎‐‐&rdo;

韓嬉正在氣惱，聽了這話，不由得笑靨如花，不過再不敢冒然去騎，站在一邊，等馬靜下來，才小心靠近。硃安世攙住她的胳膊，輕輕扶她上馬，這次汗血馬未再亂跳。硃安世牽著韁繩，在後院慢慢遛了一圈，看汗血馬不再抗拒，才把韁繩交給韓嬉。引著馬走到前院，趙王孫已經備好兩匹好馬，在大門邊等著。

趙王孫問：&ldo;真的不要帶些人手?&rdo;

韓嬉騎在馬上，不敢亂動，小心道：&ldo;不必，人多反倒礙眼。&rdo;

出了大門，硃安世和趙王孫各自上馬，一左一右，護著韓嬉，慢慢走了一段，看汗血馬似已接納韓嬉，這才逐漸加快速度，向午井亭趕去。幾十里路，很快趕到。距午井亭兩裡遠，草野中有一叢柳樹，韓嬉扯住韁繩停下來：&ldo;我們就在這兒等。&rdo;

三人都不下馬，靜靜注視午井亭，硃安世心裡納悶，但看韓嬉微微含笑，似乎盡在掌握，知道問也白問，只能耐住性子等。

落日將盡，秋風裡一片平野，午井亭孤零零佇立在夕陽中。

&ldo;果然是一支古簡!&rdo;

司馬遷小心翼翼接過那支殘簡，輕輕拈著，細細審視，簡上字跡已經模糊，但大致仍可辨認，他一字一字念道：&ldo;子曰：天下者，非君之天下，乃民之天下。民無君，尚可耕且食，君……&rdo;

還有幾個字，因下面一頭燒焦，已根本看不到字跡。

衛真跟著唸了一遍，吐吐舌頭說：&ldo;這句話實在有些大膽。&rdo;

司馬遷深嘆一聲：&ldo;何止大膽，今朝誰要說出這等話，定是謀逆之罪，必誅九族。&rdo;

衛真瞅著殘簡燒焦的一段：&ldo;不知道後面這幾個字說的是什麼?&rdo;

司馬遷凝視片刻：&ldo;順著句意，大致應該是&l;君無民，何以存&r;的意思。&rdo;

&ldo;這話說得其實在理。以&l;子曰&r;開頭，難道是《論語》?&rdo;

&ldo;應當是。不過現在流傳各本，都不曾見這句話。&rdo;

&ldo;不過，孔子怎麼會說這種話呢?&rdo;

&ldo;雖然這句話我第一次見到，但據我所知，孔子說出這種話，不但不奇怪，反倒是必然之理。天下歸於一家一姓，其實是秦漢以後的事情，秦漢以前，天子雖然名為天下之主，卻絕非私有獨佔天下。黃帝、堯、舜、禹時代，各部族聯盟，實行禪讓制，天下共主由各族推選，而且天子之位不能傳於子孫，即所謂&l;天下為公&r;，又稱為&l;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