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難受,摸了一把額頭,髮梢也被汗水溼透了,絞成了一縷一縷的條形狀。
綠珠卻是獨自枯坐在梳妝鏡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中拿著一支金步搖,卻沒有要把它插進發髻的意思。
素素掀開被子,胡亂地撫了撫面頰上的汗珠,將軟緞繡鞋套在腳上,連著外衫都沒有披,僅僅著著一件裡衣,虛軟著腳步走到她身邊,黃澄澄的鏡面中倒影出一雙姊妹花,若不是兩個人面色蒼白,當是比桃花還要嬌豔上些許。
“姐姐,你怎麼啦?”素素看著木偶似的毫無反應的綠珠,眉間有些擔憂。
“素素,昨天,他……來了。”綠珠對著銅鏡中的人影嫣然一笑,瞬間葳蕤生光,“就在我在蓮花臺子上撫琴的時候,他那個樣子便來了,還是一言不發坐在老位置上,只是那般靜靜地聽我撫琴,渾然不覺周遭那些亂七八糟的眼神……”綠珠放下手中的金步搖,堆在首飾盒中,素素眼尖,看出這一支是前些日子,謝時行送給綠珠的生辰禮物,聽說是御賜的金品,名貴萬分。當時素素還嘲笑了好些時候,當是真正的敗家玩意,連著祁帝賞賜的東西都敢用來隨意送人。綠珠笑笑收下了,卻是怕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一直將這支金步搖擱置在紫檀木妝奩盒中,還特意落了鎖。
素素在眼前勾勒出那個年輕男子的眉眼,因為酒色的蠶食而有些虛浮蒼白的臉,在自己看來總是猥瑣的眼神,還有與生俱來的狂傲與暴躁的脾氣,哪一次來不摔掉醉裡夢鄉的幾個花瓶或者是酒杯?憐媽媽看著他身份尊崇,也不敢枉然得罪,只是一個勁兒地賠笑,然而,私下裡,也是對著二世祖咬牙切齒的,可是,就這麼一個眼裡放不下任何人的紈絝,對著綠珠,卻是軟言軟語的,即便是佳人神色不耐,語氣不佳,他還會俯首賠笑,好像他是一株低到了塵埃中的草。
想不到是,現如今一個失了人道的男子,竟然還會出現在花樓酒肆中,難道真的只為了綠珠的一首曲子?謝時行從來不是鍾子期那般的高山流水似的知音,自然也欣賞不來綠珠綿軟百轉的琴曲。
“前些日子,我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若是七月初十,謝公子若是來醉裡夢鄉捧奴家一個場子,奴家便陪著公子泛舟太液湖,誰知道,他竟然來了,頂著這般多幸災樂禍有之,嘲諷譏笑有之的眼神,就這樣坦坦蕩蕩地坐在醉裡夢鄉中,末了只為了和我說一句,綠珠,忘了我曾經給你一個承諾吧,現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你的美好。”吐出最後一個字時,綠珠只覺著小指疼痛異常,摸了摸,長長的一截指甲已然斷了,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提醒著她,十指連心般的蝕骨疼痛。
“姐姐!”素素心疼地捧著她素白的手,忙翻出藥箱子,想要給她上藥,卻被綠珠輕輕推了開來。
“不用包紮,這樣就好,不然我的心太痛。”綠珠怔怔地看著斷了指甲流著血的小指,好似抽離了魂魄。
素素便只能蹲在她面前,將頭埋在她的膝蓋之上:“姐姐,我不想要你這般難受,明天我便配置出解藥,給謝時行送去。”
綠珠卻是搖了搖頭:“送過去幹什麼?素素,我們已經跨出了這一步,便不能再回頭了,”語氣堅定,似是在說服自己似的,“素素,不要忘了夫人是如何慘死在我們面前的,為了她,我們必須要堅定不已。”
“但是,姐姐,殺死孃親的是謝紫菲,其實,繞過謝時行,我們可以向她的兒子出手的。”
“兒子?素素,別忘了,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身上流著和你一半相同的血,他死了,老爺也不好受,倒是秋這一姓氏可是要像秋風中的枯葉一般了。而且,我們都知道,要讓謝紫菲生不如死,就是要將謝氏連根拔起,這樣,夫人的靈位才能被迎回秋氏的祠堂,才能享受綿延的香火,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孤孤單單地飄蕩在野地裡,連著我們要祭拜她時,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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