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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還能再慢一點嗎?」 另一名員工笑著叩叩桌子,「商量來商量去的,我等得頭髮都快白了。」
「對新手多點耐心嘛。」 倪銳嘴上說著,眼睛仍停留在許昀指尖,「聽我的肯定對,出這張把他管上。」
許昀表情有些微苦惱,回頭對他靦腆地笑了一下:「那就聽你的吧。」
剛出完牌,李堯遠忽然陰著臉起身。
「不打了,我還有事。」
許昀跟著他侷促地站起來:「要回去了嗎?」
他冷著臉:「你喜歡就繼續打啊。」
其他人還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只有許昀抿了抿嘴:「我還是……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李堯遠周身火氣,極度不耐煩地停在原地:「要走就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馬上。」
轉身去提角落的購物袋,因為太沉所以顯得很吃力,離得最近的倪銳順手幫了一把,右手碰到了許昀的手背。
「謝謝……」
「舉手之勞啦。下次有空再過來找我們打牌啊,你運氣這麼好悟性又高,再來幾次說不定我們就玩不過你了。」
很少被人誇的許昀臉一紅,又是惶恐又是感激:「過獎了,我其實不太擅長……」
「夠了沒有,你裝什麼?」
門口的李堯遠猛地轉過來,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只聽他冷冷地說:「賭棍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擅長賭博。哪天你也像你爸一樣把家當賭個精光,然後一輩子被人瞧不起也說不定。」
明明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可是犀利的話還是脫口而出,說完連空氣都靜了。
許昀的臉由紅轉白,血色褪得一乾二淨。他木木地站在那裡,心裡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兩隻手攥住自己的褲腿一動不動。
李堯遠看了他一眼,隨即將臉撇開。
剩下兩個人見氣氛不對也不敢再說話,拿上手機先後離開房間。
沉重的塑膠袋勒著許昀的手,把他手指都勒出了很深的紅痕。他木然一陣子才垂下頭,搓著手指,表情慘澹地笑了笑:「我現在就已經被人瞧不起了不是嗎?不用等以後。」
說完也就走出去了。
店員們各幹著各的活,前臺的小妹妹見他要走了,笑著招了招手:「有時間再來玩喲。」
他騰不出多餘的手來回應,只好擠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低頭快步離開。
馬路上差不多已經擦黑,路燈卻還沒來得及亮起來。
李堯遠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許昀沒把釦子扣起來,外套被風撲撲地吹翻,塑膠袋沙沙地響。
真遠啊。
從車店到公交站的這段路很遠,怎麼走也走不完,所以腦子裡的念頭也閃個沒完。
阿遠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世的?
明明沒有告訴過他。
沒腦子如自己,還以為把這個秘密守護得很好。
等到公交車來了,坐上車,許昀忽然想通了好多事情。
難怪這次重逢後覺得阿遠變了很多,很多時候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輕蔑,原來是這個原因。
想必他早就知道了吧,自己是賭棍的兒子。爸爸欠下一大堆債還被剁了三根手指,叔叔也被債主打成瘸子,一家子都是不折不扣的爛賭徒。
假如這也有遺傳,大概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走上賭博的道路。好在自己本來就一無所有,所以也就不存在傾家蕩產這回事,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自己的阿 q 精神真是臻至化境了。
不過人生也就這麼回事吧,生老病死,每一天每一天,等待可能的厄運降臨。
公車後排沒什麼人,他靠著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