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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
剪子應聲落地,不知是誰剪花時忘了將剪刀拿出來。
眾人皆輕撥出聲。
蕭汐看見血也有些慌,這不是她的本意,「對不起,你……沒事吧?」
月楹正欲開口,一道清冷的聲音插進來,「鬧什麼?」
廂房與他的主屋隔得不算遠,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屋裡的蕭沂。
他視線落在最中心的兩人,看見月楹面前玫瑰花落了滿地,她頭頂,肩頭還散落了幾片花瓣,額角流出了血色,輕皺了下眉。
「怎麼回事?」
他問了一聲,但禍是蕭汐闖的,沒有人敢開口。
「明露,你說。」
明露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蕭沂轉身看著正低著頭的蕭汐,「月楹勸了你一句,你便動了手?」
蕭汐知道錯了,「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裡面有剪子……」
「不知便可隨意拿別人撒氣?從小學的規矩都到哪裡去了!」蕭沂冷著臉。
蕭沂覷著他的臉色,知道大哥是真生氣了,小姑娘似乎是嚇壞了,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蕭沂泠然道,「喜歡做胭脂,那就把這些都搗成花汁,不許旁人幫忙。」
蕭沂視線掃過眾人,眾人大氣都不敢出,蕭沂雖然一貫笑眯眯的,但生氣時無人敢惹。
「月楹跟我過來。」
月楹跟在蕭沂身後,傷口可能有些深,月楹拿帕子蓋著才止住了血。
蕭沂從櫃子前取了個小盒,「坐下。」
月楹手捂著額頭,「奴婢不敢。」
「讓你坐你就坐。」
月楹只好坐在雕花木椅上,「皮肉傷而已,奴婢回去敷些傷藥就好了。」
蕭沂突然走近,想去拿開她的帕子。
月楹下意識往後一躲,蕭沂的手懸在當空。
「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只是皮肉傷?」蕭沂低下頭與她平視。
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墨色的瞳仁裡有她的倒影,眼前猛然出現一張放大的俊顏,鼻尖是檀香的味道。蕭沂對檀香情有獨鍾,不知是不是佛寺裡待久了的緣故。
月楹有一瞬的神遊天外,她愣神之際,蕭沂已經拿開了手帕。
額頭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神志,月楹垂眸。
「廂房裡有銅鏡,回去便可看清了。」蕭沂的舉動對她來說太過親密了,她都要自作多情地以為蕭沂要給她上藥了。
蕭沂仔細看了眼她的傷口,細長的一道血痕,割開了皮肉,露出裡面的猩紅來,傷口並不深,確實只是皮肉傷。
她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低垂著眼,坦然自若,旁的女子臉面受了傷總是驚慌的。
蕭沂放下手中的藥盒,對外面的燕風道,「去打盆水來。」
燕風轉身就去,撓了撓頭,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外頭做胭脂的幾人已經開始了,金寶銀寶將花瓣一片片摘下來,蕭汐拿著搗藥杵,一點一點地捶打花枝。
她們就在院子裡忙活,月楹一轉頭就能看見。
她有些於心不忍,小郡主嬌生怪養的,這麼多玫瑰花都搗爛,手腕恐怕得廢。
蕭沂將手中的藥盒放在她面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心疼?」
「今日這剪刀再偏一寸,你這眼睛就別想要了。」
月楹低聲道,「小郡主並非有意的。」
「我知道,」蕭沂負手而立,「她若是故意傷人,罰得就不止這些了。小姑娘驕縱些應該,但得有個度。她今日因為你一句勸告就打砸東西,已是失了禮。」
蕭沂是借這事治治蕭汐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