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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的那番胡扯),後來卻一鼓作氣變成了一大堆真話,我也突然間明白過來罪犯們為什麼會說漏了嘴,因為把自己的遭遇告訴陌生人的感覺實在太棒了,聽眾們不會罵你“屁話”,還不得不聽你的一面之詞(我要糾正一下,應該是“聽眾假裝聽著你的一面之詞”)。
“這麼說來,艾米並不情願搬回密蘇里,是你逼著她搬回來?”波尼說。
“逼著她搬回來?不,我們只是別無選擇而已,我失了業,艾米也失了業,我的媽媽還在生病,如果是艾米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會為她搬家的。”
“你肯動動嘴皮這麼說,還真是不錯呀。”波尼嘀咕了一句。突然之間,她讓我想起了艾米,艾米也會低聲回嘴,把音量控制得剛剛好,讓那些話入了我的耳,但又讓我無法斷定,如果這時我問了該問的那個問題,“你說什麼?”那她總會回答:“什麼也沒說。”我直愣愣地瞪著波尼,抿緊了嘴唇,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也許這正是計劃的一部分,就是想要看看你怎麼對待心有不滿的怨婦。”我努力想要擠出一縷笑容,但那似乎更加讓她厭惡。
“你能供得起嗎?不管艾米工作還是不工作,你在經濟上供得起嗎?”吉爾平問道。
“嗯,我們最近確實有些財政問題。”我說,“在我們剛結婚的時候,艾米很有錢,稱得上極其有錢。”
“沒錯,”波尼說,“畢竟有那些‘小魔女艾米’的書嘛。”
“沒錯,那些書在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賺得盆滿缽滿,但是出版商已經不再要這套書了,說是‘小魔女艾米’已經完事大吉,於是一切都急轉直下,艾米的父母還不得不向我們借錢才沒有背上一屁股債。”
“向你妻子借錢,你的意思是?”
“沒錯,好吧,然後我們幾乎把艾米最後的一點兒錢全花在‘酒吧’上了,從此以後就是我養家了。”
“這麼說,當初你娶艾米的時候,她十分富有。”吉爾平說道,我聞言點了點頭,心裡暗自琢磨著一個英雄故事:在妻子的家境遭遇急轉直下的劇變時,丈夫卻始終堅守在她的身邊。
“這麼說,當時你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是呀,確實很棒,棒極了。”
“可是眼下她快要一貧如洗了,而你要面對的生活方式跟娶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故事完全走錯了路。
“好吧,我們一直在徹底盤查你的財務狀況,尼克,看上去真不怎麼樣。”吉爾平開口說道。聽他的口氣,這句指責幾乎變成了一種擔憂。
“‘酒吧’運營得很好,”我說,“新店要盈利一般需要三四年的時間呢。”
“是那些信用卡吸引了我的注意。”波尼說,“你居然欠了212000美元的信用卡債務,我的意思是說,我看到的時候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她說著拿出一沓紅字寫成的賬單朝我扇了扇。
我的父母都對信用卡很過敏,只會為了一些特殊事項動用信用卡,而且每個月都會把卡賬還清。“我們絕不打腫臉充胖子,絕不買自己買不起的東西。”這是鄧恩家的座右銘。
“我們家的人不會……至少我不會……但我不覺得艾米會……我可以看看那些賬單嗎?”我變得結巴起來,這時一架轟炸機正好從低空掠過,震得一堵堵窗玻璃吱嘎作響。壁爐架上的一盆植物應聲掉下了五片漂亮的紫葉,我們三個人一時間都回不過神來,不得不啞口無言地盯著那些葉子飄落到地面上。
“話說回來,當初這裡理應鬧了好一番動靜,可當時地板上連一個花瓣也沒有。”吉爾平用厭惡的口氣喃喃自語道。
我從波尼手中接過賬單,一眼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十幾張不同的信用卡賬單上全是我的名字,不同版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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