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銜雲(第1/2 頁)
無暇洲,流暇嶺。
因為常年兵事,數千裡的流暇嶺從原先鬱郁芊芊,有春樹暮雲之美名的森繁地貌,變成如今草木稀疏的山脈大嶺。
流暇嶺南接無暇洲,北接周流洲,是曉光神朝與銜雲國兵事前線。
銜雲國位處銜雲洲,一洲之地便是一國。銜雲國曆經七代君主勵精圖治,治下有人傑地靈之態,民心大勢蒸騰上升。以當初區區彈丸之國囊括下整整一洲之地,以國運立道統的七代野心昭然若揭。
作為毗鄰的曉光神朝,自然不會坐視銜雲國坐大。
“雙方都是以國運立道統,爭的是民心國運。”徐彧為澹臺想蓉講解道。
曉光神朝想要汲取銜雲國的一洲國運,銜雲國則是想要蠶食神朝聖地的浩大氣運。但國運立道統,其根本還在民心,主旨是凡俗民生兵事。曉光神朝大修士盡出,一夜之間就能覆滅一洲,但對於國運之爭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以望氣術觀之,雙方的凡俗戰場就如兩股相爭的“氣”,戰事若勝,這股氣就能席捲對方千里,不僅能蠶食對方的“氣”,冥冥中也能汲取本國民心增長。
林辰點頭道:“一洲之氣運,足以讓曉光神朝再闢一脈道統,絲毫不啻於神兵鎮壓道統氣運,輕易不會派遣大修士打破局面。雙方兵事數百年,也有用兵事養民心,以民心長國運的目的,將民心可用四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流暇嶺便是二者國運分界,數百年來攻守之勢轉換數次。即便沒有大修士插手凡俗兵事征伐,曉光神朝畢竟是一方聖地,不說底蘊累積,就是以十二洲人口之數徵調兵力,也不是銜雲國一洲之地能比擬。
所以多年來曉光神朝南下更多,銜雲國很少能打過流暇嶺北上,導致整座無暇洲常年成為兵鋒之地。二者夾縫之中,是一洲之地內無一國一派的典型。
曉光神朝也有增養國運之心,更不會扯下聖地臉皮,以十二洲之力發動攻勢,磨滅一個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大蠱。
神朝之側,不是什麼人都敢酣睡。更不是什麼人都能以一國之力,席捲一洲。
銜雲國不滅,常年征戰,曉光神朝就有源源不斷的國運穩固道統,退而求之將銜雲國養肥,只要始終在掌控中,遲早會是神朝盤中餐。
不管是遠慮還是近謀,都沒有一棍打死銜雲國的道理。
負責銜雲國戰事的,自然是道統脈絡在周流洲的清微神王府。直觀來說,可以理解為清微神王府和銜雲國,雙方兵鋒交錯數百年。
銜雲國之中乾王府士卒最敢用命,乾王往往身先士卒,乾王府自然就成了徐彧三人最好的棲枝。
徐彧三人領了銜雲國的投名狀,要在今日之中的戰事中,斬下三個清微神王府二境修士的頭顱,作為加入乾王府麾下的敲門磚。
大修士不會參與戰爭,為防被斬首,將領身側都有會修士隨行護佑,久而久之就有了不成文的底層修士間的廝殺。
這種廝殺,往往都會決定著一場小型戰事的走向。
澹臺想蓉神色憔悴,憂心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軍陣衝殺不同於兩兩捉殺,戰場上瞬息萬變,尤其是萬人軍陣殺氣匯聚,就是絕頂元神也要退避三舍,他們這樣的小修士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當場。
徐彧正色道:“報仇這種事,從早到晚。”
他不想論對錯,只想用清微神王府的血,砥礪修行。夏無憂覆滅舟載宗,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身死魂滅的準備。
澹臺憐從未說過什麼,相處的時日也不長,但徐彧知道她的護佑之心。沈巖問劍身死,在他看來本身就是無聲的託孤。
可能是福德洞天的命懸一線,可能是謝靈韻的算計狠辣,也可能是韓利的人心險惡,他很承念澹臺宗主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