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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難，可是、可是我太笨了&rdo;沈予寫完江亦行規定的內容，起身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禮貌地說：&ldo;先生辛苦了。&rdo;

扇子抵在下巴上江亦行忍不住地笑，伸手在沈予頭上摸了一把，道：&ldo;先生不辛苦。&rdo;

沈予更不好意思了。

每天完成江亦行要他寫的字，沈予就一個人順著小徑回到自己院子裡去，再把習的字寫一遍，給他爹檢查。

說來也奇怪，自從這江先生來了之後，小公子的學習進度就越來越快了‐‐下人們都這麼議論，沈夫人心裡樂得不得了，去了書房正好看到自家小子低著頭站在一邊，老爺仔細地檢視他寫的字。

沈予過了年正月裡就要十六了，終於能寫下一封家書，沈夫人抱著他喜極而泣。

江亦行住在偏院裡好不自在，天天有人好吃好喝伺候著，還有&ldo;美人&rdo;相伴，日子不能再安逸。

他來沈家大半年，沈予那個小傻子已經寫了一手雖算不得好但起碼像個正經讀書人寫的字了。沈家對他越來越好，沈夫人就像待親兒子一樣待他。

這年除夕的時候，沈夫人特意帶著沈予來請他一起吃年夜飯。

站在江亦行面前沈予還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臉漲了個通紅，被他娘親一肘子才把嗓子眼的話捅出來：&ldo;先、先生，請您與我們一起一起用晚飯，我娘說大家一起，熱鬧&rdo;

江亦行看著他笑，緊了緊肩上的披風，先對沈夫人行禮，而後才答沈予的話：&ldo;那先生昨日教你的東西，你可還記得?&rdo;

&ldo;啊?&rdo;沈予昨天就來送了新的竹炭，哪裡學什麼東西了。

可他又不太確定，難道說昨天二人交談之中，先生說了什麼道理是自己沒有明白的嗎?

&ldo;看來是沒記住。&rdo;江亦行向前走了一步，又道：&ldo;那，罰你今晚和先生守歲可好?&rdo;

沈夫人站在一旁直笑，沈予越來越窘迫，只匆忙答了個好，就側身讓了路，等娘親和江亦行走前面，自己低著頭跟在後面。

淺淺一層雪蓋在小徑邊的雜草上，沈予一路都在低頭看，不留神一頭撞在江亦行的背上。他揉著額頭，忙不迭地道歉：&ldo;抱歉先生，我沒留心看路&rdo;

江亦行轉過身，迅速抬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低聲問他：&ldo;沒撞疼你吧?&rdo;

沈予看著江亦行就忘記了說話，只顧得上搖頭。

年夜飯吃得確實熱鬧，沈老爺高高興興賞了下人便放他們各自回去，而後又鄭重地送了沈予和沈夫人精心備下的禮物，還有遠方來的幾個侄兒侄女也沒落下。

席間沈予斟茶倒酒做得滴水不漏，沈夫人和沈老爺都高興得眯起眼睛，不住地誇江亦行教得好。

江亦行舉起酒杯，道：&ldo;承蒙老爺夫人瞧得起我一介書生，來府上半年有幸能教會小公子讀書寫字，江某不才，這‐‐&rdo;

沈予不知道聽了江亦行哪個字不對勁，立刻放下酒壺打斷他，說：&ldo;江先生!你不能走!&rdo;

在座的人都善意地笑了，江亦行愣神片刻，也彎了彎嘴角：&ldo;我何時說我要走了?&rdo;

沈予看他爹孃的神情，自知自己是會錯了意，不好意思的又低下頭給哥哥們斟酒去了。

‐‐原本江亦行是沒想待多久，但這其中生了些變數，他此刻又走不得了。

年夜飯後，小孩子湊在一起燃了會兒煙花爆竹，熬不得夜的沈夫人在沈老爺的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