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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駿馳寫完信,擱下筆桿,一邊待墨跡乾透,一邊狀似無意提道:&ldo;我已將幽燕餘下的城池還了回去。你父皇為表誠意,裁了萬兩銀於魏。王妃,現下齊國百姓安泰,再無戰事,這都是你的功勞。&rdo;
他也毫不吝嗇地誇姜靈洲。
姜靈洲盯著桌上的信紙,內心還有幾分恍惚。
‐‐百姓安泰,再無戰事。
這短短數字,竟似凝了許多心血,叫她有種肩頭一鬆、如釋重負之感。
蕭駿馳一直看著她的面容,見她表情變化莫測,最終歸於平靜,便笑說:&ldo;你也不用謝我。幽燕歸於齊,正如河陽歸於競陵,乃天意也,不可違背。&rdo;
天色有些暗了,屋外燈影漸上。
天地間似又飄起了薄雪,瓊枝素宇,落寞無端。簷下昏燈晚照,映出一庭黯淡。
姜靈洲瞄一眼天色,問蕭駿馳:&ldo;王爺,天色已晚,在哪兒擺餐?&rdo;
他們是夫妻,本當是同桌而食,共枕而眠的。
只是,蕭駿馳自書案後站起來,摘了斗篷,道:&ldo;竟陵郡府裡還有些事兒,我不留了,去書房。王妃早些休息。&rdo;
他竟如一個客人般來去匆匆。
姜靈洲微垂眼簾,走上前去替他披上了斗篷。她看著自己的手指穿過綢結,低低道:&ldo;王爺,妾身還有一事相問。&rdo;
&ldo;……嗯?&rdo;
蕭駿馳半闔眼眸,語氣有些懶。
他想,八成又是要問齊的事兒吧。
父皇如何,母后如何,兄弟姊妹又如何。
&ldo;那位宋小姐,為何寄居在王爺府中?&rdo;她仰起頭,極為認真地問道。
女子肌似霰雪,又如披明月。眸帶湘水,自有花木深深。
蕭駿馳任她替自己理著衣襟,不發言語,嘴角卻悄然露出不易察覺的弧度。
&ldo;王妃很在意宋小姐?&rdo;他問。
&ldo;妾身乃王府主事之人,本就應當在乎府上人。&rdo;姜靈洲一本正經地答。
他穿好了斗篷,將袖口攏好,遮去自己手上佛珠。隨即,他半踏出房門,慢悠悠道:&ldo;宋小姐雙目失明,家中卻變故頻生。早年枕霞隨我北征,她獨自住在競陵,幾度險要命喪黃泉。是故,將她放在競陵王府,好保她平安。&rdo;
說罷,他有些促狹地笑道:&ldo;王妃連一個瞽女的醋都要吃,可真是少見。&rdo;
姜靈洲:……
你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走走走!
作為對蕭駿馳的回答,姜靈洲立刻把房門合上了,把她夫君關在了門外。
蕭駿馳看著身後陡然合上的門,不知是當哭還是當笑。
‐‐小王妃雖面上一本正經,但想來對宋採薇還是有幾分在意的。
想到此處,蕭駿馳便覺得心裡愉悅得很。
‐‐再等些許年歲,舊事皆畢,便讓傅徽將宋採薇風光娶走,衣錦還鄉吧。
他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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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陵郡府的事,一向都由蕭駿馳的部下管著。
他雖受封競陵王,可他攝大魏之政,光是國政便已忙不過來,更無暇管這封地舊事。
他回到書房,本是想理一理手上積壓的事,可一進書房,便看到冷清清一張坐榻,鋪著寒摻的薄被子,和王妃房間裡的暖玉溫香、滿室芳馨比起來,真是可憐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