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5 頁)
以前在邢城,莊嚴雖然掌管著家族大部分的生意和分散在各地的暗樁,但代表家族身份的銅戒卻一直保管在禾雅郡主手裡,這次她託從飛帶到這裡,意思已經很明顯。可是,要莊嚴重回邢城與莊翼手足相殘,卻非她所願。
如此左思右想了半天,仍是毫無頭緒,心裡百般糾結,卻不知向誰說。終是決定先把這些大事放下,解決眼前的問題。今日從飛之事,陸子澹雖未點醒,但依莊嚴對陸家暗探廣泛佈置的瞭解,知道定瞞不過他,不如自己先明說了,省得以後他懷疑。
於是讓廚房燉了些燕窩,仔細舀了一盅,親自端了去尋陸子澹。
人不在房裡,莊嚴便直接去了書房,果不其然,遠遠地就見房裡亮了燈,輕輕推開門,就見著他倚著椅背仔細看著手裡的信棧。燭光印著他清痩的側臉,在一旁投下鼻翼的陰影,扇形的睫毛覆蓋在眼儉上方,微微顫抖,燈光在上面蒙上了一層淡金色,使得他輪廓的邊緣呈現半透明,莊嚴心裡無端多跳了幾拍。
看清是她,陸子澹慢條斯理地摺好信,不慌不忙地把它放回信封,插入手邊的信扎中,然後才抬頭道:“怎麼過來了?”
莊嚴輕咳了一聲,先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這才緩緩走近,低聲道:“你今天吃得不多,怕是已經餓了,所以盛了些燕窩送過來。你要不要吃一點?”
陸子澹嘴角微揚,眼睛頓時生動起來,笑道:“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餓了,還是你想得周到。”
莊嚴忙笑眯眯地從盅裡舀了一小碗遞給他,自己則安靜地坐在一旁。陸子澹看了她一眼,將碗遞給她道:“本來是請你吃飯,結果你卻什麼也沒吃,也餓壞了吧。”
莊嚴趕緊搖頭推辭,她正諑磨著自己該如何開口,雖然知道陸子澹不會為難,但前面自己說了太多編造之詞,如今不知從哪裡說起才好。陸子澹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卻是不容拒絕。莊嚴被他看得心慌,只得伸手過去接,嘴裡還嘀咕道:“我自己舀就是了,盅裡還有許多。”
不知是心裡有事還是怎地,好好的碗硬是沒接穩,當地一聲翻在桌上,濃稠的燕窩糖水灑了一桌,湯汁還不斷地朝四處蔓延,很快染上了一側的信扎和桌上散落的書本。
莊嚴手急眼快先把陸子澹的輪椅拉開,免得濺到他衣服上,然後才手忙腳亂地整理桌上的東西。當桌的宣紙是早廢了,好在上面沒寫幾個字,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旁邊的信扎卻像是歷史久遠,泛黃的信封粘上了黏稠的湯汁,顯得更加破舊。
莊嚴慌忙把桌上的東西全部轉移,然後從書架邊找了塊抹布,一點點把桌子擦乾。末了,又是沾上汙汁的信扎一封封擦乾淨,然後一臉抱歉地瞧著陸子澹,小鹿般無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陸子澹哪還能說什麼。
見陸子澹只是無奈搖頭笑了笑,莊嚴也放心不少。心情稍稍放鬆了些,眼睛四處搜尋,居然又在地上發現了遺落的信紙。“還有這個!”
剛蹲下身子伸出手,陸子澹的手也跟著伸到旁邊,溫潤的肌膚碰撞在一起,莊嚴的臉忽地紅了,腦中第一個反應是趕緊縮回,但眼睛望見信紙底部的圓形圖章,手又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
看清了紙上的圖案,饒是莊嚴再鎮定也忍不住微微變色,停頓了幾秒,她才若無其事將信紙收起,摺好,遞給陸子澹,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所有的動作也是有條不紊,沒有任何異常,但心裡卻一片混亂。
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迷迷糊糊地出了書房的門,一陣冷風吹來,莊嚴方才清醒了過來。腦中再次晃過方才信紙上的圓形圖章,心裡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只恨不得多生兩隻腳,快點奔回房間。
端著空碗就進了房,小心翼翼地從衣服裡翻出掛在脖子上的兩個戒指,銅戒上刻著狻猊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