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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月和棠未息分別過後,他就呢喃了這個名字千萬遍,每念一遍都覺唇舌間多咂摸出一絲甜味。而今當面喚出來,他仍覺不夠,還想擁著那人在對方耳邊低聲地叨唸,更想把對方揉進血液骨肉裡讓他聽聽自己對他的惦念。
真是得寸進尺,但越想反而越忍耐不住自己的衝動。
&ldo;未息。&rdo;穆常影又叫了一聲,這次他不打算再壓抑自己,什麼愛情不是個好東西,什麼不敢玷汙這片淨土,他全當成了鬼話。此時此刻,棠未息站在他眼前,他就只想完成一個動作,那便是觸碰對方。
棠未息看著穆常影的表情慾言又止,他以為對方早該把他忘了,再或者說就算沒忘,見面時也不該這麼迫切地喊出他的名字。
但他發現他猜錯了,穆常影不但記得他,而且眼裡的情緒還讓他看不懂。
棠未息感覺自己這幾個月來做的心理建設全部瓦解了,他自認有多鎮定,其實見了穆常影也還是回到了當初的心情,喜悅的,緊張的,偏偏還想要逃避。
他退了又退,最後腦子空白地轉身拉開shadow的大門閃身躲進去。
穿雲裂石般的音樂帶著擂鼓似的節奏再次灌入耳朵裡,棠未息只管往人多的地方躲,也不確定身後穆常影有沒有跟上來。
他實在是怕,怕明知這是場夢也要傻傻沉入夢境的自己,也怕夢醒後他不想回到現實。這場夢是穆常影為他編造的,將他灰暗的生命點染得色彩鮮艷,連白茫中都綴著耀眼的明燈。
舞池中的人們跟隨著音樂盡情地扭動著身子,棠未息不時地扭頭朝後面看,一不留神踩到了別人的腳上。
&ldo;對不……&rdo;
還沒道完歉,他就被後面跟上來的穆常影拽住了手臂,對方扯著他擠出人群離開舞池,力道大得他根本就掙不開。
棠未息只用看穆常影的後背就能感覺到對方生氣到什麼程度,他縮了縮手,反被對方握得更緊。
角落有個空的卡座,沙發呈半包圍結構,中間圍著個長方式茶几。穆常影把棠未息按坐到沙發上,自己再坐進去,用身體擋住了棠未息的去路。
&ldo;躲什麼?&rdo;穆常影的手下移幾寸,攥住了棠未息的手腕。
瘦了,他想。也許是夏季衣著的原因,穿著寬鬆t恤的棠未息比冬天看起來要瘦弱一點,估計撩起衣服都看不見幾兩肉。
棠未息被鉗制著,只好別開視線不看緊盯著他的穆常影。
躲什麼?如果說因為喜歡而躲避,怎麼聽都會讓人發笑吧。他把&ldo;寡恩薄義&rdo;這個詞扣到自己頭上,穆常影對他足夠好了,他卻因著一份沒機會說出口的心思而只為自己著想,擔心最後被對方傷到的自己像個丟盔棄甲的逃兵。
&ldo;給你發簡訊不回,打電話不接,換號碼了?&rdo;穆常影又問。
茶几上有幾個玻璃杯,光影投在上面使它們變幻著不同的顏色。棠未息凝視著這些杯子,眸子是沉靜的,萬紫千紅在他眼裡全化成漆黑。
從剛才到現在沒見棠未息開口說一句話,穆常影快要失去耐心了:&ldo;你打算就這麼沉默到底嗎?&rdo;
他攥著棠未息手腕的力度隨著語氣的增重而大了幾分,棠未息吃痛地咬咬牙,把視線從杯子上移開。
&ldo;穆先生來找我,是因為想上我嗎?&rdo;說出這句話彷彿已經榨乾了他全身力氣,他不確定穆常影能不能感受到他顫抖的手。他始終記得對方說過他的價值只體現在床上,就算那句話完了後兩人還是相安無事,他到底不能像海浪沖沙灘那樣把那句話從腦海里沖刷而去。
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量驀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