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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燈鋒利的碎渣割破了面板，刺進了膝蓋，深深埋入血肉，然而疼痛只讓杜晨宇擰緊了雙眉，並未作出其他反應，他雙手撐地，開始從這荊棘鋪就的地毯上朝前面爬行，鮮血溢位，染紅了他經過的痕跡，而他肋骨上迸裂的傷口一直都血流不止。

方輕唯將菸灰彈在剔透的水晶容器裡，動作嫻熟，他曾經是個菸民。

他靠在巨幅的落地窗前，背對著身後燈火通明的城市，思緒隨著香菸的燃燒而遞進……

不擇手段卻又不能不顧一切，如果跨過那條底線，他將在瘋狂中走向毀滅。

敲門聲打斷了方輕唯的回憶。

“進來。”

“總裁，杜晨宇不見了。”

方輕唯的心放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夾在指間的香菸掉落到了地上。

“什麼時候的事？”

“一小時前發現人不見的。”

能在一幫警察的眼皮底下逃走，真的不能低估他啊。

方輕唯拿起外套，加快腳步向外面走去。

車子疾馳在不夜的城市，車窗外，閃過一盞盞爭奇鬥豔的霓虹，車窗內，焦急的心在祈禱，時間，請給重新開始一個挽救的機會。

當方輕唯重新折回別墅時，慌忙的尋找到這裡，便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幕。

地上的血似乎還帶有人的體溫，而人卻不知所蹤，視線隨著血跡追尋到泳池邊緣……

水將那人的下沉的身體折射出一個抽象虛幻的光影來，靜靜的，已經沒有動彈了。

“晨宇！”

方輕唯義無反顧的縱身躍入了水中，朝著那抹深色的光影游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解救

滿世界的水包圍著杜晨宇，無孔不入的灌進了他的七竅。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窒息的感覺在向每一個細胞蔓延……

他終於從滿是水晶渣的地面爬到了水裡，可失血過多的他已經虛脫，過分的疼痛早已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想要從那偌大的泳池游過去幾乎不能能。

可是？小汀在那裡等待他……

然而，身體卻漸漸下沉。

不斷有氣泡從鼻子中冒出，肺裡儲存的空氣已經消耗殆盡了，那就在水中溺死吧……杜晨宇慢慢產生了幻覺，好像四周圍繞著的是甘美的空氣，等待著他用力的吐納。

本能的重複著呼吸時的動作，卻是致命的液體充斥了整個鼻腔，本是柔軟無形的水，現在化身為了死神的利刃，在肺部翻攪，胸中刺痛，從未有過的恐懼吞噬了杜晨宇……

靈魂被撕扯成了兩半，渴望生的那一半，和死不瞑目的那一半……

快要失去意識時，墜入池底的身體卻被一個力量拖拽起朝上面游去，衝破水的阻礙，卻已經喪失了呼吸的能力。

久違的氧氣夾帶著淡淡的菸草味被注入身體，感受變得尤為真切，一口接著一口，想要更多，貪婪的渴望著，像是得到了強大的能量一樣，開始追逐那個空氣的源頭，含住，吮吸那片柔軟的溫暖。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強大恐懼感仍記憶猶新，新一輪呼吸是那樣的寶貴。

杜晨宇摁住方輕唯的頭，給予他此生最激烈的吻，彷彿是在慶祝新生般的狂野。

他竟然，真的來了。

兩個落湯雞一樣的男人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忘我的接吻，一切都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然而一個戲謔的聲音卻於近在咫尺的距離內響起：

“我可以加入你們麼！？”

杜晨宇的腦海中轟然鳴響，唇與唇失去了膠合的力量，他側頭看著惡作劇的主人——美麗的女人正滿臉揶揄的蹲在程譚二人旁邊，促狹的註釋著他們的唇。

方輕唯起身，拿起一條浴巾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