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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還在糾結是走是留的姜綿棠此時聞言,立即走到床邊,伸手虛虛地握住太后蒼老的手,緩聲道:「皇祖母,保重身子要緊。」
「哀家的身子哀家心裡有數,早已是半隻腳踏入棺材了,只要你與歸臨好好的,哀家也就安心了。」太后有氣無力地拍拍姜綿棠的手,露出一抹慈祥的笑。
「皇祖母請放心,近來殿下身子大好,氣色也比從前好了許多,就連日日來請脈的太醫都甚少給殿下開滋補藥物了,皇祖母只需好好調養自己身子便好,殿下知道您的病好,定也會開心的。」姜綿棠一邊給太后輕輕捶腿,一邊溫聲道。
「你呀,貫會哄哀家。」太后語氣鬆快不少,就連眉間的鬱結都漸漸消散。
「孫媳哪敢哄騙皇祖母,說的可都是實話呢。」姜綿棠笑盈盈道,「殿下向來同皇祖母親厚,您的病若是好了,殿下還不開心得跳起來?」
太后聞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只是片刻後,又輕輕嘆著氣,「歸臨若是真如你這樣說,又怎會瞧都不來瞧哀家一眼?」
「殿下近來很是繁忙,連孫媳都極少見到呢。」
說雖是這樣說,但容歸臨不來福寧宮看太后一事確實有些蹊蹺。
按書上說容歸臨同太后的關係甚篤,書中描寫太后薨逝後,容歸臨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也正因他這般傷感,才讓原主有機可趁,毒殺太子。
而且在她剛穿過來給太后敬茶時,容歸臨雖神色冷淡,卻還是關心著太后的,可如今太后病重,他竟能狠著心不來福寧宮……
「罷了罷了,他不願意來,哀家也強迫不了他。」太后才好了幾分的心情又低落下來,靠著床,神色懨懨。
姜綿棠著實也無法再給容歸臨找藉口,只能安撫了幾句便專心給太后捶腿。
在福寧宮呆了近一下午,也未見到有人過來探望太后,姜綿棠看著太后老態龍鐘的模樣,莫名有些心酸。
明明已經是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份,晚年時卻依舊這般淒涼。
離開時已是傍晚,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息蘭特意尋了一把雨傘給姜綿棠才回去繼續侍奉太后。
在福寧宮門口,姜綿棠突然站住腳步,側過身回望這個籠罩在雨氣中的宮殿,靜謐又荒涼,透著一點死氣。
「夏禾,後宮女人的最終目標便是成為太后吧,這樣真的開心嗎?」姜綿棠忽然出聲,細細的聲音與雨滴聲融合在一起,叫人聽不真切。
「娘娘,您說什麼?」夏禾撐著傘,看不懂姜綿棠眼中流露出的複雜情緒,她幫姜綿棠拍了拍袖子上的雨水,「娘娘,快些回去吧,雖已入夏,卻還有些涼呢,娘娘仔細感冒。」
夏禾關切的目光映入姜綿棠的眼簾,倏地,她輕聲笑了笑,道:「好,回去吧。」
主僕二人腳步匆匆地往景明宮走,路過御花園時,迎面碰上容歸臨。
自那日同房後,容歸臨便忙得不見人影,姜綿棠已是幾日未見過他了。
卻見他身著天青色繡蟠龍暗紋的錦袍,幾乎與這升騰的雨氣融為一體,鄧杞站在後面安靜地為容歸臨撐傘。
「殿下吉祥。」姜綿棠向他行了一禮。
「起吧。」容歸臨聞到姜綿棠身上有一股藥味混合著安神香的奇怪味道,便問道:「方才去了福寧宮?」
姜綿棠一愣,微微點頭,腦子裡不禁又想起太后說起容歸臨時想念又傷感的模樣。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道:「殿下若是有空,還請去福寧宮瞧瞧皇祖母吧,她很想見你。」
「皇祖母身子如何了?」容歸臨語氣淡淡,面容掩在水汽中,叫人看不真切。
卻聽姜綿棠輕嘆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太好,殿下還是親自去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