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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自己也謹小慎微久了,趙大勝以為元繡只是好奇,壓根不知道她想著要叫楊老財栽跟頭。
趙家一直熱熱鬧鬧到十一月初,新院子跟外頭院牆全是青磚壘的,北地十月飄雪都是常事,今年卻比往年要暖和不少,一直到上樑這天,第一場雪都還沒落下來,這於蓋房子是好事。
前幾天日子不大好,唯獨今天是個大吉日,中梁在娘娘廟供了好幾天,一早又擺了供桌祭了神。
請神婆掐指算準了好時辰,一群人才把刷了紅漆的中樑架上去,村裡有經驗的人先念過上樑詞,然後幾人一起,從籮筐裡抓了花生糖塊,自上往下扔。
花生紅棗還有糖塊都是早早買好了的,興安也混在一堆孩子裡頭搶糖塊,荷香躍躍欲試,不過她覺得她是大孩子了,也不好意思跟一群蘿蔔頭搶。
元繡推了推她,荷香看了一眼她奶,又看了一眼她爺,見大家臉上都是喜悅,才放心拉著小姐妹們一起去搶糖果。
梁一上,再鋪上瓦片,曬上幾日,屋子就能住人了。
新居上樑這日,趙大勝在門口放了炮竹,炮竹聲才歇,遠遠的又聽見炮竹聲,不光是炮竹聲,還有敲鑼打鼓並捏著嗓子道喜的聲音。
元繡正招呼來道喜的叔伯嬸子們留下吃中飯,乍然聽見這聲音,心裡只想著這是誰家也挑在今兒辦喜事。
連她都被熱鬧吸引了,餘下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外頭的聲音,於是大傢伙一個接一個跑到門口去看,興許運氣好還能要著喜糖。
元繡向來沒什麼好奇心,也不愛湊熱鬧,看有嬸子招呼她過去看,才知道外頭敲敲打打那些人是沖她家來的。
穿紅戴綠,嘴抹的紅光光油亮亮的媒婆手帕一甩,還沒到門口一雙小眼就朝趙家院裡掃了一圈,只等看見趙大勝跟李蘭花,當即掐著腰,捏著嗓子:
「恭喜恭喜,咱們楊老爺聽說您家大姑娘才貌雙全,溫柔賢惠,想聘您家大姑娘做三姨娘,您老快些準備準備做老丈人啦!」
趙大勝眼前發黑,李蘭花氣個到卯,向來弱聲細語的兩人不約而同道:「你胡說什麼!」
元繡臉上掛著笑,村裡人給她讓開一條路,媒婆身後跟著一群家丁護院,肩上挑的手裡抱的,東西足足排了有一里長,跟趙家今兒上樑掛的紅綢一對上,確實像是辦喜事似的。
專挑今天來,也不知想噁心誰。
媒婆剛想開口對元繡說剛才的胡話,元繡狠狠的一巴掌就落到她臉上去了,嘴打歪了不說,頭上帶的紅花也一併掉到地上。
「哪裡來跳大神的!我們家上樑之喜,存心來搗亂的不成?我今兒且叫你再清醒清醒!」趁張媒婆還沒反應過來,元繡反手又是一巴掌狠扇在她臉上,荷香偷偷把供桌上的冒著熱氣的公雞血端過來,元繡兜頭澆了張媒婆一身,「即是中邪,我今兒便叫你好生醒醒神,莫要衝撞了我們趙家先人。」
張媒婆顯然也是見慣世面的,胡亂抹了一下臉上的雞血,皮笑肉不笑,「好姑娘,您這禮數屬實叫我這老婆子開了眼了……」
她話還沒說完,元繡又是一巴掌,「原想放過你,只是不料你這般沒個輕重,口中胡言亂語還是不歇。」
接過荷香遞來的帕子,擦乾淨方才沾到手上的血跡,她剛才絲毫沒收手,張媒婆嘴角被打出來的血混著雞血一起,正淅瀝瀝地朝下淌。
「你說我沒禮數?我才出宮,竟不知道外面人這般藐視聖上,藐視宮規,宮中規矩是歷朝歷代所定,我這一身規矩儘是宮中女官所教,便是皇后也沒指摘過我的禮數,你這鄉野婆子,倒自認比皇后還了不起?」
一番話說的張婆子險些跪倒在地,天老爺,她連縣太爺都沒見過,何況皇上皇后。後面跟著的護院家丁退遠了些,他們知道好賴,眼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