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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遇水則化,那劍外觀與往常無異。
唯有許垂露知道,它已經摻進了黑色輕水,只是被冷意暫時抑住了霧的形態,待時間流逝或是內力催動……會發生什麼?
水漣啊水漣,不要讓姐姐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許垂露:如果不是在武俠世界,你的劇情早就被河蟹掉了,人要知足,知道嗎?
宗主已經四章沒有出現了!下章一定!
第17章 餌鹹鉤直
水漣自然不知道許垂露對他的劍做了什麼手腳,他只大略猜到對方是想用幻戲之類的障眼法為自己增加勝算,但她連武人都稱不上,豈會明白天塹之別根本不是這種小小伎倆能模糊的。
不過,正因這份「無知」,她才會出來替自己說話,還對他投以那種期許鼓勵的目光。
他握著那柄光澤似錦的長劍,眼中堅執之下是跳躍不定的無奈。
他一點也不想與這樣麻煩的敵人對上——沒有比以卵擊石、以肉餵虎更愚蠢的事了。他不是善人、不是俠士,更沒有戰天鬥地的勇氣,他不過是個見風使舵、因勢利導的小人罷了,他對人三分好,必要對方感覺到九分,他做五成事,必要得到十成賞。
他憑著狡猾巧詐和這副皮囊讓人以為他柔弱乖巧、溫良順從,以此誘惑旁人去做那些艱險困難之事,然後他便可以站在深淵之側,為爬上來的人伸出一隻手,遞去一杯水,鎮定優雅地分去對方的碩果。
然而,來到絕情宗之後,他再沒討過到這樣的便宜,他勞心費神、宵衣旰食,仿有做不完的苦累差事,理不完的宗門瑣務……這便罷了,誰叫他選了蕭放刀,誰叫那個天下第一的魔頭偏生對他這麼好——叫他再也當不了逃兵,做不了懦夫。
他打不過白行蘊。
是啊,他明知道的,可他還是用這孤冷清傲的姿態對他叫囂,簡直……簡直和風符那丫頭一樣愚蠢。
巨大的悲哀充斥在他的胸腔。
而現在,他甚至不能流淚、不能哭泣。
這股委屈化作幽愴的劍意,他趁自己還未萌生退意,遽然拔劍。
那一瞬,他看到白行蘊的雪膚花貌映在了泠泠劍鋒上,蛇鱗般的輝芒與之交融成一片錯彩鏤金的綺麗澤藪。
驚人的艷色之中嵌著白行蘊的玄青眼瞳和霽紅硃砂,妖佛一體,神祇墮魔。
他迅速轉擊對方腰腹,未敢再觸他的目光。
軟劍舞出了錚錚鳴響,他的劍往往輕敏飄逸,勢如遊龍飛鳳,但此刻他卻不得不灌注全身內力使之鏗然如柱。
因為,白行蘊的功法太剛強了。
那是一種與他外貌截然相反的陽烈與宏大——玉闕瓊宮裡住著的並非霜毛白鶴,而是一隻渾身燃著炎炎兇焰的三足赤烏。
他的劍無法損其分毫,正如柔軟的細絹無法鐫刻堅硬的玉石。
飲河劍本最擅以柔克剛,但過於懸殊的剛柔相碰,則成了他一廂情願的蚍蜉撼樹。
他的劈、砍、挑、刺全被阻斷在金光流溢的錦繡衣袍之外。
對方未折軟劍,卻將他的劍勢摧毀於發軔之始。
白行蘊手無寸鐵,只以身法相避,兩道白影交錯間,他佯狂一笑:「為虺弗摧,為蛇若何?」
水漣心中一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一句傲慢而坦蕩的提醒——白行蘊要出手反擊了。
可他知道又如何?難道還能在此刻棄劍投降麼?
他收回劍的亂勢,將一切力量匯於末端,聚神一刺。
這一劍來勢兇猛,非從前可比,白行蘊非正面相接不可。於是他抬起了手,玉樣的指骨如拈花、如折枝、如拂雪向那劍尖伸舒而去——
水漣冷笑,徒手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