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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旁邊。
從晚上七點一直到十一點,外面是大都市的繁榮喧囂,屋裡沉靜如水。餐廳裡幽暗的黃色燈光,凸顯出他的孤獨和落寞。
時間到了,他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訊息,想來想去,還是給刪了。
他開始用心琢磨起每一個字眼,最後磕磕巴巴地只寫出了短短的一句話‐‐&ldo;皓皓,你吃飯了嗎?我晚上吃的麵條。&rdo;
但是這一次,男人沒有得到預期的回覆,他等到凌晨三點,身處坦尚尼亞的男人都沒有發來訊息。
他翻到了小瘋子的朋友圈,視線久久停落在那張笑意盎然的照片上……
當然,他無從得知的是,遠在多多馬的周皓,此時被困在醫院裡。全城爆發大規模瘟疫,斷電斷水時有發生,醫護人員全部被滯留在醫院中。
那些被隔離的疑似感染的民眾,有的寧可相信民間土方,相信神靈,也不願接受治療,許多人會趁亂從醫院跑出去。
這樣直接導致傳染範圍再次擴大,疫情一度難以控制。
來多多馬將滿一年,周皓對這個貧窮落後的地方有了深切的戰慄感受。
雖是首都,這裡甚至都比不上中國的小縣城,大街上隨處可見遊蕩的孩童,他們不上學,小小年紀已經出來工作了。
醫療條件非常艱苦,他們所在的市醫院連基本的彩超和ct都沒有,藥品種類少,病房環境也很惡劣,蚊子蒼蠅到處亂飛。
瘟疫蔓延的時間有三月之久,周皓回到住的宿舍,發現了手機裡那條幾月前江羽騫發來的資訊。
隔了太久,現在無論怎麼回復,都有突兀之嫌,索性就沒回。
緊張的瘟疫時期算是暫時過去,周皓和隊友們又恢復了之前的生活。早晨跑步鍛鍊,空閒下來,一起看看書下下象棋,或是去周邊的地方轉轉。
他結識了一位黑人朋友,九歲的哈布,黑面板大眼睛捲毛頭,總是穿一件破舊的翻領套頭衛衣,衣服的領口袖口都已磨破,原先的紅色被洗成了深棕色。
哈布幫家裡賣啤酒,瘦小的人推著一輛破破爛爛的腳踏車,沿街叫賣。他收工回來的時候,總會拿瓶啤酒來找周皓玩。
兩人之間言語不通,只能靠些簡單的手勢來交流。周皓教過哈布一些基礎的中文日常用語,這孩子很樂意去學。翹舌平舌能分清,就是調調不太對,比如他叫周皓的名字,總喜歡拖著長長的尾音。
這幾乎是所有外國人說中文的習慣,簡單平淡的詞語,總是被他們叫得抑揚頓挫,聲情並茂。
哈布有許多藏寶的地方,他家附近有條排水溝,每逢下雨溝裡就會出現山龜,哈布把它們捉回去燉湯喝。還有農田裡,會發現許多築窩的鳥兒,哈布就把鳥窩裡的蛋掏回去煮著吃。就連大蟒蛇,哈布都吃,剝皮後燉湯或者油炸。
周皓也嘗過,但是實在吃不慣非洲的這些野味。
在多多馬的每一天都是充實的,生活雖然單調,但人的煩惱卻很少。
白天工作,夜晚讀書,空閒的當兒就去欣賞大風景。
如此平凡,卻叫周皓著了迷。
&ldo;一個人,來自縣城,在大城市飄蕩多年,最終又走去了更為貧困的大世界。他熱愛讀書,積極生活,與人相處融洽。原先偏執古怪的性子,似乎在遼闊複雜的大世界裡沉澱下來,他算不算把自己的人生歸到了正軌?&rdo;
這是周皓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書寫的話語,寫完這句話,他的筆記本密密匝匝全是字,一張空白頁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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