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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炫目白光，亮閃閃的，活潑的光暈在他的眼睛裡慢慢地在旋轉、在跳舞。

他的瞳孔也隨著燈光在慢慢放大，光暈卻突然變了，裡面出現了粉紅色的婦女，出現了潮濕的小閣樓和揮之不去的骯髒記憶……

周皓使勁眨了眨眼，眼裡澀澀的，又有點癢，他伸手用力搓了搓，竟然還有點濕濕的。

江羽騫喉嚨裡的不適漸漸散去了，他面藏慍色地怒視周皓，卻發現這人在仰頭髮愣，整個脖子以上的部位扭成十足怪異的姿勢。

他隨著周皓的目光向上看去，除了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白晃晃的吊燈，什麼也沒有……

&ldo;江羽騫。&rdo;周皓喑啞著嗓子，把身子挪到了那人旁邊，然後樓住了江，&ldo;你抱抱我。&rdo;

江羽騫愣住了，眼瞼下垂盯著面前失態的人，也許是悲傷的情緒感染了他，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推開周皓。

他一動一動地倚在床頭，時間噠噠地流逝，他的腿長久不動，有點痠麻。他輕緩地換了個姿勢，那人已經睡著了，睡得極沉，只是胳膊依然緊緊圈住了他。

江羽騫俯身望著睡夢裡的人，這人眼角處流過兩行清淚，細細的淚水從面板表面淌過，落在了兩鬢間。

&ldo;你這麼壞，也會哭啊。&rdo;江羽騫用食指替他揩去眼淚，然後放在嘴邊嘗了嘗。

是鹹的，但不值錢。

第二天，兩人之間一如既往，誰也沒提昨晚的過度失態。

冰箱裡還有些速凍餃子，周皓全給下鍋了。不一會兒，胖嘟嘟的餃子全都浮了上來，周皓蓋上鍋蓋又悶了片刻，這才拿盤子去盛。

餐廳裡，兩人餐桌對面坐著，周皓邊吃邊翻著手機，&ldo;看電影嗎？最近有星球大戰。&rdo;

江羽騫細細咀嚼餃子，沒說話。

&ldo;別說你要複習沒空去啊。&rdo;周皓嗤笑，&ldo;我看出來了，你是特地陪程公子的。&rdo;

江羽騫：&ldo;不去。&rdo;

周皓裝作無所謂的樣子，&ldo;不去拉倒。&rdo;

兩人在家裡無所事事，窩在沙發上看了一天電視，晚上的時候，江羽騫接了通電話，說是他家裡打來了，然後就背著書包回去了。周皓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目送著他上了計程車。

鬼使神差，周皓後腳就去了學校圖書館，還是昨天的靠窗位置，他又看見了那兩人。

直到此，他很不能理解程子旭這種矯情的人，也不說喜歡，就這麼的吊著。不過今天，他沒去打擾學習的那兩人。

他也是個有自尊的人，他假裝瀟灑、昂首闊步地離開了圖書館。

那勁勁兒的樣兒‐‐一副全世界皆傻逼只有我獨醒的架勢。卻在離開圖書館的那一剎，土崩瓦解。

他腳步疲軟、身體懸空般的使不上力。裝什麼裝呢？

反正也沒人看他。反正江羽騫的眼裡永遠看不見一個造作的小丑。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學校後面的一條偏僻保研路，水泥地的路，兩邊也是鬱鬱蔥蔥的槐樹，就是夏天到了，走這條路的人越來越少。尤其是女生。

周皓是個男人，男人自然不怕走這條路。不過現在才七點多，大家都在緊張複習，學校路面上也沒幾個人，保研路上的人就更少了。

&ldo;你叫什麼名字啊？&rdo;

&ldo;小臉兒長得細皮嫩肉的。&rdo;

&ldo;陪哥哥們玩一玩。&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