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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還沒坐熱,太后的轎車也到了,看人家慢吞吞而來,哪象我們好象颳了一陣風。車停下來,吳書來趕緊跑過去,掀車簾,第一個下車的是太后,吳書來趕緊扶了太后的手,太后逐級從車上下來,接著是皇后,嫻妃,慧妃。後面車裡的妃嬪貴人等等,也都下了車。殿處頓時熱鬧起來。我注目看著這些乾隆的女人,個個花枝招展,環肥燕瘦,美豔而不俗。
平時和乾隆在一起,很少想到他有很多的女人,今天看到這些花一般的美人,心中頓時變得空落落的。
乾隆見太后下了車,趕緊過去請安:“兒子給皇額娘行禮了。”太后扶起他:“本想等賞月的時候再叫你。”古有春祭日秋祭月之說。太后一轉身看見我站在乾隆身後,臉立即冷了下來。本來我坐在地上,見太后車馬過來,趕緊爬起來,那速度快得乾隆對我都刮目相看。
我跟著宮女們給太后及娘娘們磕頭,皇后帶著后妃又給乾隆行禮,禮畢都站起身。皇后及彩月一左一右扶著太后進了院子,乾隆故意落在後面,對我說:“你在外面候著吧,佛門淨地,你別惹出什麼亂子,不好收場。”
我是求之不得,趕緊應了,乾隆見我回答這麼迅速,抿嘴笑了笑,用手輕輕點了我一下腦門,邁步進了院子。
我聳了聳肩,進了蕉園,我喜歡芭蕉樹的大葉子,冷燭無煙綠蠟幹;芳心猶卷怯春寒;一緘書札藏何事;會被東風暗拆看。錢翊這首詩將芭蕉描繪的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隨手扯住葉子,把它拉得遠遠的,又放開,從一株樹轉到另一株,來來回回。
我實在無聊,蹲在地上畫畫,畫了一樹芭蕉,然後在下面題了一首詞,是蔣捷的一剪梅,是他坐船過吳江時所做的,一片春愁待雨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澆。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這首詞中我最喜歡何日歸家洗客袍,他歸家還有個時日,而我呢?今天是八月十五,每逢佳節倍思親,人家媽媽兒子媳婦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節,即使這兒的奴婢下人,想父母了,父母都能過來看看,我又如何?爸媽即使想看我,可得能穿過來?一筆一劃畫個字,眼淚隨著我的後退,滴滴落到地上,我寫一個字向後退一步,寫到綠時,後面有一堵牆,退無可退了,我靠在牆上想把剩下的三字寫上,後面的牆忽然向後退了一下,嚇得我攸的蹦起來,我驚異地轉回身,乾隆笑吟吟地看著我,我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忘了行禮。
《清龍漢鳳》第二十章(1)
乾隆走過來問:“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是不是怕今兒的月餅沒你的份?”他蹲下身看我寫的字,邊看邊搖頭:“畫畫得倒不錯,字實在不怎麼樣?”
我也走過去看,由於字寫得大,所以橫不太平,豎不太直,歪歪扭扭的的確不好看。我不服氣地說:“這麼大的字,寫得當然不好看了,毛筆字我還行。”
他拿過我仍拿在手裡的小棍子,在地上寫了‘笙調’兩個字,比我剛才的還大兩倍,字寫得龍飛鳳舞,我轉著身子看:“萬歲爺的字寫的真好,真是棍走龍蛇,如行雲如水。”
他扔下棍子,拍了拍手:“話一到你嘴裡就變味,朕怎麼聽也不象是誇朕。”
我揀起他扔到地上的棍子,照著他的樣子學著寫,怎麼寫都不象:“趕明兒,萬歲爺給我寫幾個字,奴婢天天照著學,說不定哪天,就來個龍體,”
乾隆笑著說:“朕才是龍體,你最多也只能算是個鳳體。”我可不打蛇隨棍上:“如果奴婢當真能獨成一派,那就叫謝體。”鳳體,我可不敢當。剛才他點了一下我的腦門,我就覺得前後左右都是X光,險些把我穿透了。
“謝體?”他好看的眉頭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