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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葉貴妃再三囑咐司徒礫切莫冒進,司徒礫也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捏了捏袖子中的手,司徒礫還是忍住了,致和帝抬舉自己是致和帝的事,自己還不適合暴露野心。
三皇子司徒礡則是心動不已。雖說天上不會掉餡兒餅,東宮主動丟擲這麼大的利益,司徒礡有些提防,但是現在是朝堂之上,當著父皇的面兒,東宮敢耍什麼花樣呢?
司徒礡咬了咬牙,決定略等片刻便毛遂之間,若是太快走出班列,倒顯得自己過於焦急,也是不好。
朝上安靜片刻之後,司徒礫走出班列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太子殿下乃是一國儲君,現在霍煥公然抗旨,實乃亂臣賊子,此事由太子前去名正言順。」
果然是葉貴妃的兒子,看這沉穩的手法和葉貴妃如出一轍。
之前第一批巡邊隊伍回京,北疆候嫡長子陳昌入京朝貢,實乃負荊請罪。彼時朝堂上許多人彈劾北疆候陳章,便是司徒礫替陳章說了話。當時司徒礫便給自己立了個仁義的人設,現在再立一波不爭不搶的人設,致和帝對這個以前存在感不高的第五子越發滿意了。
而司徒礫知道致和帝現在並不願意儲君威望過高,舉薦東宮,不過是讓致和帝越發警惕罷了。
致和帝沒說準也沒說不準。
這時候蘇丞相走出班列道:「皇上,臣以為西海沿子之事雖也是朝中大事,但不宜儲君親往。」
能做一國丞相,蘇丞相向來是站在士族的角度考慮問題。
打仗自然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而且現在霍煥人心盡失又孤立無援,便是做困獸之鬥也是必敗無疑;還有一半的可能是霍煥情知必死,為了在京城的家人直接認罪。無論哪種情況,接下這趟差事的皇子都可說立功唾手可得。
但是但凡戰事,皆有傷亡。再說西海沿子山高路遠,便是路上水土不服,得了病也缺醫少藥。太子絕不能冒這個險。否則,萬一太子出現不測,日後奪嫡只會更加激烈,於天下於百姓,皆不是好事。
致和帝也沒打算讓太子去,東宮現在本來就有了文武官員,若太子自己再立軍功,更添威望,致和帝越發不放心了。便點頭道:「蘇丞相此言有理。」
這個時候,司徒礡才走出班列道:「父皇,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致和帝本來更囑意司徒礫,但是司徒礡已經站出來了,司徒礫又沒有爭這個立功機會的意思,致和帝便道:「此去兇險,皇兒可想明白了?」
司徒礡道:「父皇,為國事出力是兒臣的福分。」
既如此,此事便定下來了,接下來便討論司徒礡出征需要帶多少兵,手下將領是誰。這些,致和帝皆讓司徒礡自己提。
既是皇子親徵,致和帝授予兵符,那麼司徒礡在西海沿子臨近省份皆可調兵、調糧,加上只要司徒礡一至,西海沿子並非所有將士全都會追隨霍煥造反,其實從節省人力物力財力的角度,並不適宜從京營調太多兵。而且直接從京營調太多兵員,是否顯得司徒礡過於貪生怕死了?
思索片刻,司徒礡道:「父皇,兒臣覺得帶五千將士足夠。」
西海沿子疆域遼闊,有駐軍近十萬,只帶五千將士,在致和帝看來到底太少了些。於是致和帝道:「朕任命你為徵西大將軍,授予兵符,沿途皆可調兵遣將,另帶二萬京營將士,擇日出發。」
司徒礡道:「兒臣領命。」
這日散朝之後,致和帝便身子不適,傳了太醫。其實這不是什麼大病,太醫也說因聖上連日操勞,憂心過重所至,安心將養些時日便好了。
可是這兩年朝中發生這許多事,致和帝哪能安心養病呢。
人在病中的時候越發容易多思多想,似乎是人類的通病,哪怕致和帝君臨天下也未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