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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陳章苦思了一夜,險些就鋌而走險,讓巡按組來個『路遇山匪』,索性不留活口。
還是陳章的夫人勸阻了陳章,陳夫人道:「我雖不明白你們朝廷上的事,但是管了侯府這麼多年,也知道府裡奴才上上下下的,總要偷摸幾個。只要在限度以內,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只有那起將主子當傻子耍的刁奴才打發出去。老爺且想,我就是將府上的奴才全都換過,難道以後新來的人就一個子也不會偷摸了麼?說不定新來的人更貪也是有的。
朝廷這回查吃空餉的事想來也跟打理中饋一樣的道理。老爺怕查,難道別的地方就不怕查了麼?說不定別的地方比咱們北疆更嚴重呢。便是到時候皇上聖旨詔老爺回京對質,老爺也只管哭一回,讓皇上也查查別的地兒,且不知道查出多少人來呢。到時候不過是挑幾個貪得最厲害的殺雞儆猴。
我就是隻管一座侯府的內宅,尚且不能將所有奴才都打發了,堂堂朝廷,豈能將鎮守邊疆的主帥都換過?到時候無人可用說不定惹出更大紕漏來。老爺現在沉不住氣動了手,那才是真的罪無可恕了。這回朝廷來那麼多人,光是龍禁尉都有好幾十人,豈是一般山匪能對付得了的,叫我說,誰敢對巡按組下手便是做賊心虛了。況且咱們阿俊還在京城。」
陳章並非糊塗,不過聯想到當年父親之死,一時自己嚇自己,險些鋌而走險。被陳夫人這樣一勸,陳章便歇了心思道:「夫人說得對,聖旨說讓我們和山東互相督查,山東就不見得比我們清白。說起俊兒,也不知道在京城怎樣了。」
陳章夫妻口中的俊兒名叫陳也俊,是陳章的長孫。現在也不過十一二歲,在京城做皇孫伴讀,其實也是質子。但凡封疆大吏,必是要留家人在京城的。若是全家外放,便需送子孫入京讀書,也是相互牽制的意思。
「老爺既是怕,索性這回派阿昌跟著巡邊隊伍去京城,只當做個負荊請罪的態度,皇上瞧在老爺忠心耿耿的態度上,說不定反而寬大處理。現在也不知朝中什麼情況,突然巡邊,阿昌親去京城摸一摸局勢也好,也趁空瞧瞧俊兒。」陳夫人道。
如此,陳章定下心來,安心配合朝廷督查。
趁著巡按組留在北疆覆核花名冊這段時間,北疆候也打聽了京城的情況,聽說這回巡邊不只是針對北疆,而是全國範圍內的,陳章越發放下心來。
北疆到底在吃空餉一事上吃過虧,其實比之其他地方,算是軍紀整頓較好的地方,吃空餉的比例只比山東略高一點兒。
山東乃是孔聖故里,又臨近北直隸。其實因為交通問題,在古代背景下,越是離京城核心區進的地方,朝廷控制得越緊,離得越遠,朝廷對地方的控制越弱。山東吃空餉一事比之邊疆要好乃是情理之中。
可是因為督查的線路安排,這一路巡按組先督查北疆再督查山東,至於其他地方吃空餉情況到底如何,陳章心中沒底,還是派了嫡長子陳昌跟著巡按隊伍回京,若是皇上怪罪,便當面認罪。若是沒事,就當是入京朝貢了。
因著這些緣故,這一路巡按組回京的時候,還帶回了一個北疆候的嫡長子陳昌。
有很多事其實都是因為資訊差造成的,巡按隊伍剛到北疆的時候,北疆候府上下皆不知京城情況,嚇得要負荊請罪;等陳昌隨著巡按隊伍越往南行,聽到關於京城的情況越多,反而鬆弛下來。
原來這段時間京城發生了著許多事,北疆候府這點問題又算得什麼呢?
直到入京之後,好傢夥,這才幾個月時間,之前只知道巖親王謀逆,現在又是礫親王在御田別莊遇刺,硫親王也被圈禁了。
陳昌少時也在京城讀書,後來成家立業之後將長子陳也俊送入國子監,自己才回了北疆。雖然這些年對京城的訊息是滯後的,但是人家對京城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