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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書舉著笏板走出班列道:「啟奏皇上,臣以為代平安州節度使譚奇勝這些年來治理得當,並無過錯。若要確定平安州節度使一職,譚奇勝便是上佳人選,無需另調。平安州乃軍機要地,當以穩定為主。當年平安州許多將士為國立功,他們也都是能徵善戰之人,若任人唯才,多少人都堪任要職。平安州節度使一職,從平安州將士中擇賢提拔便好,無需外調。」
工部尚書姓宋名安,原是寒門出身,科舉入仕,一步步爬上來的。這樣的人才學自不必說,思慮周全但鋒芒並不盛氣凌人,才能多方不得罪,和許多世家子弟競爭卻脫穎而出,身居高位。
譬如宋安這一番話,話裡話外皆是在說:平安州那麼多立過戰功的將士,若論功安置,全國多少與兵權相關的要職都要被平安州一系的將領佔據了。現在不但不提拔他們,還要從別處調將領空降打壓他們,怎能服眾啊?但是人家宋安說得委婉中聽,平安州有能用的人,不需要從別的地方調。話說一半,意思到了就好。
工部主要管全國土木、水利興建之事,雖然也管軍中兵器、馬車打造等,但到底平安州節度使的任免更與兵部相關。宋安之所以這個時候站出來替譚奇勝說話,乃是史鼎也好、石光珠也好,皆是勛貴出身。憑什麼都是立了軍功,因他們出身好,升遷就要比別人快呢?平安州又不是無人可用,那麼多有功之臣不安排,好不容易空出來一個要職,還要被勛貴之後佔了,多令浴血奮戰的普通將士心寒吶。
宋安此舉自然是一片公心,也不乏自我代入。因出身寒門,宋安入仕早年頗受了些不平。後來雖然得貴人賞識,步步高昇,宋安也不忘在朝上儘量為出身普通卻有才幹的人說話。
宋安的話自然也附議一片。
本來若沒有賈赦搞那個自導自演活捉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的事,被人抓住把柄參了一本居心叵測,譚奇勝出任平安州節度使乃是順理成章之事。但是現在麼,哪怕有宋安仗義執言,也有人步步緊逼。
兵部左侍郎牛繼宗繼續道:「臣以為宋大人之言雖然有理,但軍機無小事。從長遠看,倒是啟用些年輕力壯的將領於國有利。譚將軍戰功赫赫,然其戎馬一生,也到了榮養時候。」
當年平安州一戰,譚奇勝也是雙十好年華,悍勇無比,立功無數。但展眼三十餘年,譚奇勝已過知天命之年,雖然上回回京述職,依舊精神矍鑠,龍精虎猛。但只論年紀,確然不如剛過而立的史鼎、石光珠等人少壯。
自此,朝堂上關於平安州節度使一職便爭論起來,爭論的兩方各有道理,互不相讓。
平安州不但是京城西北第一門戶,更是抵禦北方敵軍的最後一道要塞,過了平安州,便可長驅直入,直取京城。如此要地,其兵權自然至關重要。
若非賈家接連出了怪力亂神之事,平安州一地兵權自然是由榮國公一系執掌,其他勢力便是眼饞也不能如何,現在出了機會,不但大皇子司徒巖躍躍欲試,連隱藏得極深的六皇子司徒硫都忍不住推波助瀾。
司徒硫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牛大人言之有理,宋大人也有理有據。從朝廷長治久安看,終究需要提拔少壯將領;但平安州曾拒北狄於京城之外,平安州將士功勞卓著,平安州尚且有許多有功之臣不曾提拔,節度使若是外調,恐令當年勞苦功高的舊將寒心。不若合二位大人的意見為一,在平安州提拔一位少壯將領任節度使。至於譚將軍,也應給相應的爵位。」
「臣附議!」
「臣附議!」
……
賈敬在一片附議聲中,再次將目光落在司徒硫的背影上。
上回朝會,大理寺卿突然宣佈被抓的一僧一道死在大理寺天牢,而保定出現了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滿朝皆驚,只有司徒硫十分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