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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婆婆一手帶大大孫子,老國公夫人在世的時候,賈赦元配張氏還在,賈赦也沒變成紈絝,那老國公夫人的梯己當然全給大孫子。第一代國公爺跟著太|祖打天下,戰利品有多豐厚可想而知,那私庫裡的好東西有多少啊。賈母做媳婦的,自然管不得婆婆的梯己給誰,只是想到那一箱一箱的東西,賈母肉疼。
至於賈代善,那是當今聖上的親信,也是戰場上拼殺下來才沒降等襲爵,戰利品加上賞賜,那也是一大筆好東西。賈母鋪墊了那麼多年,為的就是讓賈代善知道小兒子處處強過大兒子。就算不能讓賈代善將爵位給賈政,至少梯己能分給賈政,再不濟梯己先留給自己做主也好啊。
誰知道因為那個淨餓療法,賈代善對賈赦的印象徹底改觀。賈母籌謀多年,原想著就算謀不到爵位,謀其上而得其中,錢財總能有一大筆的,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聽了賈代善的交代,賈母心肝兒肉都疼了。他最疼愛的小兒子,現在還是個白身呢。於是賈母一咬牙,道:「老爺,老爺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原輪不到我說什麼。只是赦兒、政兒都是老爺嫡親的兒子,老爺也顧念顧念政兒。」
賈代善聽了這話沒說話,只定定的瞧著賈母。
而秦太醫聽了一肚子國公府的陰私,不想參與太深,忙請罪退了出去。做太醫的,想要活得長,還是少知道些秘密的好。
這是做了幾十年夫妻的結髮丈夫,但是賈母愣是被賈代善這眼神看得發慌,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賈母問:「老爺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賈代善沒理會賈母,而是問賈赦:「盛澤來了沒?」
正這時,外頭有人扣門:「國公爺,屬下來了。」
賈代善讓盛澤進來。盛澤應是。
賈赦就看見一個長相普通,氣質普通的人進來了。這人衣著略顯寬鬆,掩蓋住了虯結的肌肉,氣質並不外露,初一看也沒什麼攻擊性,但是經歷過無限遊戲的賈赦卻敏銳的覺得這是個危險人物。
果然盛澤朝賈代善抱拳行禮的時候,賈赦看到盛澤虎口、指側都有繭子。這是長期操練某種武器留下的。
賈代善道:「我乏了,你告訴國公夫人吧。」
盛澤應是,轉過身緩緩的對賈母道:「國公夫人,今日國公爺摔倒,是聽見有兩個奴才妄議主子,那二人是受了誰的意,屬下已經查出來了。」
話到這裡,王氏臉都白了。盛澤之所以話只說一半,那是給彼此留著臉面,這屋裡沒有奴才,全都是主子,甚至是直接參與了此事的主子,誰還能裝糊塗呢?
誰也裝不下去了。
王氏咬了咬牙,在猶豫要不要跪下認錯。照理說,王氏是榮國府的掌家媳婦,哪怕氣得賈代善跌了一跤那兩個婆子不是她指使的,她也理應出來認錯受罰。更何況那二人還真跟她有些關係。
但是王氏咬了咬牙,直挺挺的站在那裡裝糊塗。
王家也是武將之家出身,家中女兒個個膽大強悍。王氏是覺得既然公公的人已經查出來了,勢必不會再分給二房什麼,自己就是認了這個錯也毫無用處,那又何必低頭。
賈代善將王氏始於驚慌,終於倨傲的表情看在眼裡,只覺自己榮耀一生,此刻卻覺無比悲涼。家宅不寧,子孫不肖,若是後人無人撐得起來,這國公府的榮耀終將瓦解冰消。可惜,天不假年,自己終究沒有了時間。
王氏裝糊塗,賈母卻裝不下去,畢竟國公爺的梯己那都是真金白銀,全都給了賈赦,政兒怎麼辦?
賈母道:「兒女們都擔心老爺的身子,內院疏於管教也是有的,那起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亂嚼舌根,打出去也就罷了。老爺放心,就是我親自管,也定將這內院整頓好了。只是為了兒孫和睦,老爺也不能偏心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