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2 頁)

賈赦不緊不慢的道：「敬大哥不用著急，我總會想法子讓你京營的軍糧軍餉不受人鉗制。」

然後賈赦朝硫親王府方向些微抬了抬眼皮：「敬大哥打過獵沒有？若是讓獵物覺得沒有逃跑的機會, 獵物便會躺在地上裝死；若是獵物覺得尚有機會反擊，便會做困獸之鬥, 底牌盡出。」

賈敬道：「赦兄弟是覺得此事尚未結束？」

賈赦點了點頭：「且瞧著吧, 妹夫入京不會順利, 別的地方也未必安生。」

賈敬一下就聽懂了賈赦的言外之意, 只覺脊背發寒：「為了一己之私, 竟是四處煽風點火, 苦了百姓。這樣的人，毫無仁人之心，也配肖想大位！」說完, 賈敬自己都是一嘆。君者仁心固然是美好的理想，但是熟知古今事的賈敬豈會不知權利鬥爭向來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唯有勝者為王罷了。

賈赦勾了勾嘴唇：「從古至今都不乏野心勃勃之人, 成王敗寇罷了，沒什麼好說的。只有殺不死的人才配活著！」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 賈赦神色如刀，連賈敬都感覺到一陣寒意。

書房中沉寂了片刻，賈赦道：「敬大哥最近有無與太子殿下聯絡？」

賈敬點了點頭：「其實赦兄弟若有什麼話, 可以直接與太子殿下溝通, 不用太過避嫌。」畢竟賈赦曾經是太子伴讀, 致和帝的本意便是要將賈赦培養成太子臂膀的。

賈赦搖了搖頭：「我守孝中, 少不得被人盯著，還是敬大哥和太子殿下交流名正言順。我這裡不過是幾句話，敬大哥替我轉達便好。」

賈敬知道賈赦慎重提出的幾句話必是要緊事，並不敢大意。

只聽賈赦說：「那新記帳法簡單易學，但凡讀過書的，會用算盤的，略學一學便可上手。戶部許多舊帳倒不用全都由戶部小吏一筆一筆的整理，翰林院也好、御史臺也罷，甚至國子監的學生皆可整理一些無需保密的帳目。

戶部只需有官員做好原始帳本、憑證交接的登記，領了差事的人做完帳目後將原始帳本、憑證歸還即可。如若不然，專門讓工部配合，將部分戶部原始帳目的帳本、憑證等拓印出來，分發給別部院領了差事的人員也可。」

賈敬聽了，簡直覺得這法子耳目一新，旋即道：「若是所有帳目讓戶部自查，現在已經推出來一個戶部右侍郎田彥頂缸，周駿譽頂多落個失察之罪，或是罰奉或是挨一頓板子便可。但若把戶部的帳目分給各部做，則戶部沒那麼容易做手腳了，周駿譽跑得過初一跑不了十五。」

賈赦點了點頭。

果然次日朝會，便有言官參了戶部右侍郎田彥一本。

這些年，朝廷越來越入不敷出，許多軍餉、軍糧，兵器甲冑都要等到新一年的賦稅收上來才發放；其他部院若要用大筆銀錢，更是難上加難。若是遇到災年需要賑災，戶部更需拆了東牆補西牆。這等狀況下，戶部的帳目哪經得起徹查。

致和帝在位多年，不可能對戶部狀況一無所覺，只是以前戶部哪怕上奏缺銀兩，也都能準確說出銀兩用處和開銷，道得明白為什麼缺銀。周駿譽甚至提出過加賦。致和帝才本朝第二任皇帝，每每改朝換代，皆是經歷多年戰火，正要休養生息的時候，致和帝自不會同意加賦，這問題便就這麼遺留下來。

這回借著帳本改革的事，致和帝也有心查一查戶部的舊帳，這一查，險些讓整個戶部都慌了神。

戶部右侍郎田彥負責檢查匯總帳目之後交給尚書，那些入帳憑證上皆有田侍郎的印鑑，他自然算不上冤枉。但有些實在抹不平的帳目，田彥也是匯報給周駿譽得了準許之後才簽字蓋章的。這時候將一應過錯推在田彥頭上，又有失公允。

田彥知道自己罪責難逃，也想過戴罪立功，檢舉揭發。但是想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