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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似的,這麼多年也不一定變成了什麼樣兒。不用多,哪怕就在社會這大染缸裡漂兩回,多長兩個心眼兒,便足夠生分了。
但他們還得聚,以發小的名義。這些人裡隨便提出來一個,家庭背景對是響噹噹的,一個大院嘛,能差到哪裡,所以與其說是聚會,卻更像是經營社會關係網的必要應酬。
王朝曾經把這想法和宋仕鵬說過,結果落得個內心陰暗的評語。按照宋仕鵬的說法,他們純屬閒的,或者說,他們都太寂寞。因為混來混去,還只能在兒時關係網中找人打發時光。
沒有朋友就一定會寂寞嗎?王朝對此持保留意見。
搖骰子累了,唱歌啞了,喝酒沒勁了,一群人就開始天南地北的閒扯。從時事到金融,從體育到娛樂,從正面訊息到花邊新聞,談著談著,便又落回了周遭人的身上。
“小三兒怎麼又沒來啊?”先是有人問。
然後知情的馬上回答:“你不知道?人家在讀博士後呢!哪能過來跟咱們混!”
話音未落便有人發表高見:“不是吧,博士後?!那還不把人讀傻了!”
於是,話題被七嘴八舌的展開,從小三兒相親失敗,到方劍言老婆終於懷孕,從崔捷腳踏N條船,到宋仕鵬已經是軍校公認的大眾情人,最後,話題落到了邵越冰老爹前一陣險些晚節不保的問題。
“所以說,落難了才知道誰他媽是真對你好。”邵越冰冷笑,似看透了世態炎涼。
“靠,哪有那麼多對你好的人呢。”崔捷吊兒郎當的倚在沙發那兒,“所以說到底,人別落難才是真的。”
王朝沉默的聽著,他完全同意崔捷的話,不是都說嗎,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啥也不圖就對你好的,除非腦袋有問題。
話是這麼說,但王朝不知怎麼的就想起車裡那些逐漸多出來的小玩意兒,什麼空氣清新劑啊,什麼暖手包啊,還有一個頸椎靠墊?王朝不知道沈盟都是從哪淘換來的這些東西,反正隔幾天就多出來一樣,好麼,再過些時日,他那車可以直接掛淘寶上開店了。
深夜,聚會接近尾聲,大家紛紛起身離去。只有王朝一人到前臺要了個休息室。結果被去洗手間的邵越冰和崔捷逮了個正著。
“喲,還不敢自己開車呢。”邵越冰揶揄,“這都多少年了,你也忒沒出息點。”
“行了,別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好不好。”一旁的崔捷嘴上這麼說,但語氣裡可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人家天生就是坐車的命,哪像咱啊,還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王朝自顧自的刷卡付賬,懶得理他們。直到二人沒趣的離開,他才抿緊嘴唇,讓複雜的情緒漫過眼底。
幾場春雨過後,春姑娘算是真正光臨了這座城市。微綠的柳樹在小風兒裡搖曳的那叫一個優美,嫩綠的小草在行人腳下哀號的那叫一個歡快。
沈盟過得也不錯,基本上算是迎來了事業的又一個春天——他漲工資了。
都說司機是和領導關係最密切的人。因為無論你多麼的不想,仍然不可避免的滲透進老闆的生活點滴。
幾個月下來,沈盟知道了公司是做外貿進出口生意的,連帶的也炒炒房地產。領導王朝軍人家庭出身,未婚,熱衷於工作。起碼沈盟沒見過他除了加班應酬之外的任何生活。最後,領導對於死活不開車這件事,真的很執著。
一次路上車壞了,怎麼也打不著火,沈盟憑藉經驗修了半天搞得勉強可以,但需要一個人下去推車。沈盟當然就把這活攬到了自己身上,還手把手的教領導只需要擰動鑰匙腳下一踩就行,可王朝說什麼都是不幹。寧肯挽起袖子自己下去推車。
當從後車鏡裡看推車的王朝滿頭大汗的樣子,沈盟不知怎麼的就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