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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與老爺子一道,議定了阮家席面的新菜式,阿俏就叫上小凡給她打下手,再加上阮家幾個在廚下幫忙的幫傭,幾個人一起忙碌起來。
寧淑已經去將選單重新寫過,過來大廚房看阿俏,只見桌上放著一道冷盤「老醋蟄頭」,忍不住就抽筷子嘗了一口。
「阿俏啊,這個蜇頭怎麼這麼酸?」寧淑被酸得鼻子眼睛眉毛全皺了在一起,那山西老陳醋的味道,又霸道,又厚重,叫人一試難忘。
阿俏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娘啊,那個是專門給爹準備的」
老陳醋蜇頭專治各種沒來由地瞎吃醋。
寧淑失笑,覺得這個女兒雖然孩子氣,一團心思總是在向著自己,當下就由著她。哪知阿俏心裡尚在琢磨:她覺得總這麼著也不是辦法,那位文署長,得想個不露痕跡的方法將人婉拒了,可又萬萬不可得罪,得讓他以後能繼續站在阮家這一邊。
第28章
阮家的晚間席面開始之前,阮茂學從醫院趕了回來,帶回了高師傅的訊息。
高師傅此前遭到一群小混混圍毆,那群人上來就叫囂著要廢了高師傅的雙臂。多虧阮家去找的人及時趕到,也萬幸那些小混混想要零碎給高師傅多些折磨,當阮家人找到高師傅的時候,這位成年的廚子左臂被打斷,但是他死死護住右臂,所以只是扭脫了臼。
阮茂學按照阮家商量好的,預付了診金,請醫生對高師傅多加照顧。高師傅感動莫名之際,心裡生出一絲絲的愧意。
「杜家還真是狠毒,」寧淑聽了丈夫轉述,忍不住恨恨地說:「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哪裡還配稱什麼『翰林』傳人?真是笑話。」
阮茂學長嘆了一口氣,說:「可是杜家找準了機會,一面下黑手,一面向咱們挑戰,這可怎麼辦才好?」
寧淑卻說:「今天我一直在看阿俏那孩子做菜,以前只是覺得她廚藝不錯,而這一次卻覺得她在廚房裡安排排程得當,也很會用人,是個做主廚的料子。」
阮茂學嘆息一聲:「只可惜啊,阿俏這點年紀……遠水救不得近火。」
寧淑卻說:「老爺子說了,等今天的席面一過,就知道阿俏能不能應下杜家的挑戰了。」
這時候阮家「與歸堂」那裡已經叫了開席,阮家專責傳菜的僕人已經託著各色冷菜冷碟,從廚房中魚貫出去。
阮茂學看得瞠目結舌:「怎麼這麼多冷菜?竟還有這個……能行麼?」他指指一碟切開的鹹鴨蛋。
寧淑輕輕掩口,笑著說:「那可不是外頭都能買著的鹹蛋,那是阿俏自己親手醃的,明早我給你煮兩枚配粥,你就知道這鴨蛋的妙處了。」
她怕丈夫擔憂,連忙又補了一句,說;「這些都跟老爺子交待過了。今天老爺子會全程在前頭陪著客人說話,他老人家那張嘴,定能說圓的。」
文仲鳴此刻已經坐在與歸堂中。
天氣和暖,天色還未全暗,楠木堂高高的長窗已經全部開啟,方便文仲鳴更好地欣賞園中的景緻。窗邊籠著一爐芸香,香菸裊裊散去,既能驅蟲,又為這園中更增幾分靜謐。
坐在窗前的文仲鳴登時覺得心裡寧靜極了。
阮正源正坐在他身旁,陪他飲茶。阮家的果茶,味道清淡悠遠,卻又帶一點點世俗的果香。據這老爺子說,餐前不能飲濃茶,這點,不過提味而已,讓味蕾一洗而新,準備迎接各色妙味。
少時傳菜的傭人魚貫而入,一隻只珍貴的汝窯白瓷小碟裡盛著阮家奉上的冷菜冷碟。
「這麼多?」文仲鳴事先沒看選單,心想不是向阮家打過招呼,說是不要太拋費麼?
「不多,」阮老爺子微笑道:「八冷碟而已,每樣準備得都很少,但若沒有這八樣,便不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