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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比劃,說:「我想要訂一批上等瓷器,要得非常急。你可有門路?」
沈謙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家廣開商路做生意的,經營上等瓷器的商戶那麼多,曾老闆有什麼特殊的要求,能找到士安這裡?」
曾華池立刻哈哈大笑,伸手拍著沈謙的肩膀,說:「我早就看明白了,商會裡就屬你這年輕人最有前途,一點就透!」他隨即壓低了聲音,湊近沈謙耳畔,低聲說:「要兩副完整席面的瓷器,每副一百零八件,完全一樣的釉色,對了,釉色要雅緻,而且……要一副陰的、一副陽的。」
曾華池所說的「陰」與「陽」是指瓷器在以某種手法燒制的時候,包在瓷器外面的土坯支撐瓷胎的點,脫胎後有些是突出,有些則是凹陷,業內以此區分「陰陽」。這樣兩套瓷器,看似完全一樣,但是行家伸手去摸瓷器底部,還是能辨出區別。
「您這個要求,可還挺難為人的。」沈謙笑笑,「市面上用這種古法燒瓷的窯已經不多了,您倒好,一上來就要兩套全的,釉色還要雅。」
他看著曾華池,對方是個老狐狸,伸手又拍了拍沈謙的肩,說:「否則我又怎麼會勞動我們沈老闆呢?您的能耐,商會同仁都是知道的,我也尋思著是時候提一提你的位置了。況且上回我來找你幫忙,你二話不說,就回絕的乾乾淨淨,這回是不是該讓我這個會長稍微挽回點臉面啊?」
上回曾華池出面,請求沈謙作為評判出席「真假翰林菜」的比試,被沈謙以忌口太多為由而婉拒了。所以這回曾華池提起這茬兒,教沈謙情面難卻。
「上次的事麼,會長,您也知道我這個人,這品評菜餚之事,我是真的去不了。不過,會長您請放心吧!」沈謙曉得這背後必有名堂,當即應承下來,「三天之內,必定送到您府上。」
曾華池見他答應,也知道他言出必諾,一下子心情舒暢,笑著拍了拍沈謙的肩,說:「就知省城裡大名鼎鼎的沈士安一定會有辦法!」說畢又與沈謙寒暄兩句,應承以後一定提攜沈謙進入商會上層,隨即告辭,匆匆去了。
沈謙目送曾華池肥碩的身軀離去,轉過身,想了想,叫了秘書過來,「去查一下,曾華池在阮杜兩家比拼『翰林菜』這件事上,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秘書領命去了。沈謙自己則留在辦公室裡,推開窗,望著樓下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不由得又想起那個姓阮的小姑娘。
「既然上了先生的車,就全心全意地信任先生的人品……」那時她將雙手放在自己的雙膝上,規規矩矩地坐著,卻別過臉來望著自己,無比誠摯地說著這些話。
沈謙忍不住就想要抬嘴角這麼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樣輕易相信陌生人的小姑娘……若是知道她的阮家眼下正在被人整被人坑,想必會很失望很難過的吧。
「要不就,乾脆藉此機會將杜家在人前的假面具給揭了?」沈謙想。
阮家大廚房裡如今正忙得歡實,二廚和幫廚們在高師傅的指點下,已經開始發制各種乾貨。這些工作阿俏放心地都交給高升榮帶著底下人去做高升榮在杜家那頭吃了大苦頭,自然不甘心看阮家就這麼輸給杜家,在各項技術上自然是傾囊以授,毫不藏私。
而高升榮也驚異於阿俏的廚技,他有時能在阿俏身邊一站就看半個時辰,直到旁人勸,他才肯坐下來謝謝。
「三小姐,您這手藝……究竟是怎麼學的?」
阿俏手下炒勺正飛舞著翻動鍋內的菜餚,聽見高升榮這樣問,忍不住嘆氣:「高師傅啊,您今天就已經問了三遍啦!我這手藝,在鄉下學的,雖然上不了大臺面,但是勉強用一用也還是可以的。」
「不不不,」高升榮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看花眼,他甚至知道有些手法是阮家獨有的,他在阮家之外,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