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5 頁)
字”的男青年不情願地將號牌遞給徐天,他的號牌是27號。
徐天晃晃悠悠走開,穿過人群去找費兵。
放眼望去,電報電話局前或站或坐都是知青模樣的人,大多抱著書,費兵在一個角落裡皺著眉頭背書。
費兵隨手將那五分錢揣兜裡:“有號兒了?”
“前頭還有五個,進去就能打上。”徐天躊躇滿志。費兵眼睛被太陽晃得有些花,但還是堅持看書。他爸爸下了硬命令:“費家的子女不搞特殊化,要自己創造機會!”與別的家長不同,他那當省教委主任的父親積極報名讓費兵下鄉鍛鍊,看來不考上大學,他爸還真的忍心讓他在這裡待一輩子。
旁邊看書的知青疑惑地問:“猜十二次他都贏了?”
“一百次天哥都贏。”
“為什麼?”他推推眼鏡。
“我們高考要複習,天哥一個字兒不用看,他幹什麼都成。”費兵說起徐天來佩服得眉飛色舞。
旁邊的知青喪氣地看自己手上破了邊兒的複習資料,灰心地把頭歪在寫著標語的牆上。刷白了的磚牆上“跟隨華主席開始新的長征”的標語是這個初冬唯一的紅色。 白底紅字使這堵牆遠看上去威武亮麗,走近了卻斑斑駁駁,甚至有些破敗,就像一個化了濃妝的年老女人;讓人不忍卒讀。
電報電話局的姑娘叫號了,徐天大模大樣地走過去,她給他指了三號機。
但傳達室的大爺卻說吳晴不在。徐天磨蹭著時間再讓姑娘幫他接通,大爺說吳晴還沒回來,母女倆一大早就出去了。徐天有些擔心,大禮拜天,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想問大爺,大爺卻已經掛了電話。他用眼神示意姑娘再幫他接一次。電話依然是大爺接的,大爺一聽是他的聲音,有些心疼他的錢:“小夥子長途多貴,都給你接三回了,吳晴沒……”大爺話音未落,電話突然斷了。
徐天準備好的話都堵在喉嚨口,真不是滋味。他握著手裡贏來的幾個號,繼續讓姑娘幫他接。但電話那頭的人卻彷彿消失了,幾次都沒有人接。
外面等電話的人漸漸騷動起來,有人開始叫罵。電報電話局的姑娘緊張地看著徐天,又看看門口即將衝進來鬧事的人們。
費兵聞聲趕來,扛著一把鋤頭,色厲內荏地喊著“要文鬥不要武鬥”的口號,他一邊扭頭看著裡面的徐天,一邊扶了扶眼鏡繼續喊:“革命也要講個先來後到,誰要打斷我天哥的電話,我……”眼鏡腿用白色橡皮膏粘著,有些滑稽。
徐天朝外看了一眼,對姑娘輕聲地說:“再給我接一次,好嗎?”這次似乎有人接了,但不說一句話,就結束通話了。他執著地打過去,對方卻比他更執著地結束通話。
徐天這時候探出頭來說:“各位,今兒的電話非打通不可,誰有意見,先保留著,出去請大家抽‘大前門’,誰要不給面子,對不起,咱跟誰玩兒命!”
“對,玩兒命……”費兵借勢乾脆掄著鋤頭耍起了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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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從身體開始(1)
一個月前,吳晴從西安來到隴口。她想要天天看到徐天,她的生活不在機床廠車間,也不在隴口,她的全部生活就是徐天。她不是在想徐天,就是在接聽徐天的電話,要麼就是在給徐天寫信。
思念一個人,總要落到實處。不在一起的時候,信件成了他們每天的必修課。加上電話,再加上互相寄送東西,才能把這些空的日子填滿。而見面,是每時每刻都在期待的。
徐天一有空就會跑回西安看吳晴,有時候,想看到吳晴的感覺,就在那一瞬間攫取了他,他正和哪個知青下棋,一場棋贏了,他把棋一扣,猛地站起來去取軍用挎包,大聲喊著“費兵,費兵”。他把費兵從檯燈下揪起來:“走啊,我要回西安,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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