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頁)
手下領命,招呼人手去林中砍樹,從隨身帶的包袱中翻出繩索,把人綁住抬下山。
為首說:「我去那邊方便下。」便提著腰刀,朝吳裴二人藏身處摸過來。
他走到一半,卻又停了一下,而後拐了個彎朝另一邊去了。
吳珊耘暗鬆一口氣,藏在暗處看這些人把人抬下山去,最末的幾個在原地搜尋一番,復去山上。
此時,月上中天,星河燦爛,山林中恢復平靜,啾啾蟲鳴,微微清風。
吳珊耘想要站起來,腿麻,反坐倒在地。
裴嶽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四下望了望,說:「走吧。」
吳珊耘仰頭看他,問:「太后又怎麼會知道明善他們在這裡?還來得這麼巧?」
裴嶽聞言,翹起嘴角,神色有幾分得意,說:「我告訴她的。」
從吳珊耘的角度看過去,裴嶽像一隻神情兇狠又殘酷的狼,她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裴嶽眸中寒光一閃,不答反問:「你知道,讓人最痛苦的是什麼?」
不等吳珊耘生鏽的腦子轉起來,裴嶽已答了:「是得到他所有想要的,而後再一樣一樣失去。」
吳珊耘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敢明白,她愣愣地問:「你告訴我做什麼?」
裴嶽哈哈一笑,轉身朝伸出手,吳珊耘未動。
裴嶽說:「你以為你還可以置身事外嗎?你早就上了賊船了。」他探身捉住吳珊耘手,把她拽起來,嘴貼在她耳邊說:「這下李和崇知道了你跟明善的關係,你說他會不會信你?會不會把你當成人質,要挾明善。」
吳珊耘終於明白自己隱約捉摸到的恐懼,裴嶽讓她來,是為了在李和崇面前證明她的價值,而後呢?而後李和崇會怎麼對她?
裴嶽繼續道:「你想清楚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怎麼報答我?明善他是誰,你自己肚裡清楚,卻還是與他來往,你存的什麼心思把人都當傻子嗎?你還有什麼立場質疑我?所以,乖乖的,聽話。」
一股寒意從吳珊耘尾椎骨順著後背冒上來,猛一哆嗦,頭髮絲兒似乎都立起來了。她想用愛情反駁,可此情此景,連她自己想來都覺得難以信服。
她只能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裴嶽鬆開手,跨過草叢矮樹,走到山道上,專心開始整理略亂的衣擺。
吳珊耘不是不想出來,而是腿發軟。震驚之餘,她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自己竟是這樣一個蠢貨,愚蠢得難以饒恕,自以為聰明,其實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冷月下,銀輝如水涼,照得山道上的人纖毫畢現,卻又缺了白日的溫度,像一副無彩的水墨畫,人入畫,像是像,但到底失了溫情。
吳姍耘立在原地,望見裴嶽漸遠的聲身影,萌生出逃跑的念頭,她往後望了一眼,再邊留意裴嶽邊退了兩步,等裴嶽轉過一個急彎,吳姍耘轉身飛快地往山上跑。
裴嶽竟然沒有發現。
吳姍耘驚喜之餘看見希望。
這座小清涼山前山平緩,後山陡峭,吳姍耘腳下只一條路通向山頂,只要到了山頂大悲寺,繞道前山,便有大小數條下山路,就是抱著頭滾也能滾到山腳。
她爬得極快,腳下生風,身心皆燙,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被夜風一吹,涼意與熱血讓她越來越清醒,空氣中煙火的焦味越來越濃,她已經能望見燒殘的火光。
吳姍耘眼下僅有幾級臺階,擋在她面前,她縱身一躍,跳上高臺,一個挎刀的錦衣衛正坐在她面前,見她出現,眼前一亮,似是驚訝還真能等來「兔子」。
吳姍耘的喜悅還沒來得及舒展,就被一瓢涼水當頭澆下。
錦衣衛懶洋洋地起身,嘴裡叼著一根帶著小藍花的野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