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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的雪,冰涼冰涼,轉而再探他的鼻息,卻是有的,儘管微弱,亦平緩。
他靜靜躺著,彷彿沉入夢裡一樣,毫無知覺反應。
哪怕蘇拾花再傻,此刻也意識到不對勁,為什麼他不能睜開眼睛?為什麼他一動不動?為什麼他連她也感受不到?
“阿陰!阿陰!”費盡千辛萬苦,只為與他相見,那股抑制太久的思念心疼,終於一股腦地湧了出來,她眼圈灼起紅痕,縱使強忍,幾顆淚珠仍是頑固地流溢而出,在他潔白的衣襟處,濡溼出小小的水印。
“不必再喚了,他是不會醒來的。”滕鳳娥出現在她背後,徐徐吐字。
蘇拾花一驚,慌亂地問:“怎麼會這樣?”
滕鳳娥螓首輕搖,唇齒間逸出一縷嘆息,若青煙擴散入空氣:“怪只怪他為這般任性妄為,居然直接用身體承受住那一劍,當時情況萬分兇險,若非他有自身靈力護體,換做普通人,恐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蘇拾花渾身發冷似的作抖,指甲用力刺入掌心的肉裡,卻完全感覺不到痛,又或許,是心裡的痛大過於此:“那他、那他現在……”
滕鳳娥掃一眼床上的人,斂目低言:“經過這次重創,導致他心脈受損,不過你別瞧他這樣睡著,實際上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讓身體處於歇養修復中。”
蘇拾花焦急追問:“那需要多久才能醒來?”
“這個麼……”滕鳳娥略偏過臉,扇面半遮,那角度無論從何看去,皆美得恰到好處,同時也混合著淡淡感傷,“說不好了,也許要很久很久,十年……二十年……也可能……永遠就這樣睡著,再也不會醒來了。”
蘇拾花登時臉容蒼白,無半點血色。
就這樣睡著,再也不會醒來了?
她只覺頭暈目眩,以一種翻騰倒海的方式不住迴旋。
痛,好痛。
比以往任何感覺,更甚更強烈,這一回,她算徹徹底底地體會到了,對這個人的喜歡,已是深不可拔,痴迷如己,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他融入她的生命,變得那樣那樣重要,喜歡他,早就喜歡得不得了,所以,現在才會有這種痛如刀割,直剜心肺的感覺吧?
滕鳳娥見她呆呆望著自己,星目瞪得滾圓,卻是失去該有的神采,兩串淚水跟斷線的珍珠滾落腮邊。
滕鳳娥一呼:“小花……你、你別哭呀。”
蘇拾花再忍不住了,莫名襲來的痛,擋也擋不住,讓她像三歲孩童抹著眼淚,哭得稀里嘩啦:“都怪我,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阿陰他也不會……嗚嗚嗚……全怪我害了他……”
她淚眼婆娑,沒多久便腫得像個桃子,顯得巴掌大的臉蛋,愈加楚楚堪憐,滕鳳娥心頭髮軟,上前安慰她:“好小花,快別哭了,此事與你無關,依我看呀,分明是這個臭小子傷人傷己,連累著旁人也平白難過,倒該吃點苦頭。”
蘇拾花完全聽不進去,使勁搖晃腦袋,沉吟一陣兒,嫣唇方啟:“嶺主,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說吧。”滕鳳娥微微一笑,洗耳恭聽。
蘇拾花囁嚅著開口:“阿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我可不可以留下來。”
“你要留下?”滕鳳娥訝異地眨眨眼。
她頷首,心意已決:“嗯……我想留下來照顧他。”
“可是你也看到了,現在他不能講話,不能動彈,與木頭人相比沒什麼兩樣,況且,根本不知他何時能醒來,你正值大好年華,留下的話,豈不耽擱了自己?”滕鳳娥說的風輕雲淡,一對美眸卻如蠶絲纏在她身上,繞了又繞。
蘇拾花自顧自笑了下,帶著些許自嘲:“沒關係,我不在乎,如果阿陰不醒,我就一直陪著,一直陪著……直至他睜眼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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