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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同時,阿奴的身體就往前踉蹌著栽了下去。
一柄一模一樣的裂魂槍從後貫穿了他的身體,刺透了他的小腹,把他死死釘牢在了地面上。
他雖然及時擺脫了釋迦法陣,可因為過度疲憊,周身只剩下一點點可供他操縱的力量。
身後傳來了匆促的腳步聲。
阿奴咬緊了牙關,回過頭去。
……映入眼簾的,是十數張熟悉的面孔。
阿奴向來愛結交好友,所以來人他基本全部都認識。
……全部都是仙界的人。
一瞬間,阿奴想通了很多事情。
為什麼仙界有了釋迦法陣,卻要假魔道之手,封印自己?
他們明明該知道,釋迦法陣根本不能奈何全盛時期的自己,頂多會讓自己受些小傷。
‐‐他們要的是不留任何痕跡的借刀殺人。
如果自己和傾官發現了仙界的敵視之意,也許會選擇離開這個位面,也許會怒而反抗。
如果他們忍下這口氣,選擇離開,那便是皆大歡喜之事。
一旦他們想要反抗,仙界就有充分的理由剷除他們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阿奴清醒了些,他掙扎著想要往傾官的方向靠近,卻被裂魂槍死死釘在了原地。
槍身摩擦著他受損的內臟,疼到骨子裡。
不行,至少……至少不能讓他們把傾官殺死……
這是最後出現在阿奴腦海中的清晰念頭。
他再度抬起手來,面對著傾官,掌心裡薄弱的神力激射而出。
一掌之力下,傾官被撕去大半神魂的身體猛然騰飛而起,被重新推回了西延山中。
阿奴的手掌合攏,屏息凝神,又在那道封印上新增了一道保護層。
……這樣一來,三百年間,天上人間,沒有人能再找到傾官了。
隨著體內最後一點力氣耗盡,阿奴的身體轟然倒伏在地,被火焰灼傷的手指顫抖著,狠狠抓緊了西延山的土地。
插入體內的裂魂槍被人拔出,再次刺入他的身體時,他卻沒有呻吟一聲,只更加用力地攥緊手下的泥土,顫抖著喚:&ldo;傾官!……傾官!&rdo;
裂魂槍在他靈魂內捅入,再拔出,反反覆覆持續了十餘次。
戮魂之痛,深入骨髓,能逼得人幾欲發瘋,但阿奴的神魂委實是堅不可摧,即使是此時,裂魂槍也不能奈何他。
他帶著滿身汩汩流血的創口,眼神空洞地仰面看向墨色的、無星無月的天空,壓迫性的黑暗讓他簌簌發起抖來。
他們走來的這一路,好像一切都是那樣順理成章,又荒誕不堪。
在幻覺中,他隱約聽到,仙界之人正在議論,要籌備新的釋迦法陣。
如果陣法再成,他的神魂會被封印殆盡,撕成十數個小塊。
……現在……他只想死得有些尊嚴。
他伸出被火嚴重灼傷的手,狠狠地拍入自己體內,徒手撕裂了自己的神魂。
這種痛楚不亞於生生撕下自己的血肉,但所幸,阿奴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他的身體潰散了,潰散成漫天銀星,而四片分裂的神魂,各自飛向四方。
至此,世上再無雙神。
世人皆傳,吞天之象與銜蟬奴同歸於盡,而由於那一夜過後,西延山沒有任何魔修倖存,因而,這個由仙界傳出的謠言為魔道所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