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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飛簷上淅瀝滴落, 空氣中瀰漫著雨後初晴的味道,一串串槐蕊熟透了,從樹枝上跌落, 被踏成香泥,混合著新鮮潮濕的泥土氣息徐徐滲透入人的肺腑之間,呼吸間帶著隱約的甜香氣。
宮異在不遠處徘徊了半個時辰左右, 才終於下定決心, 躡手躡腳地走過來,來到了亂雪身邊。
與他並排站了一會兒, 宮異忍不住正一正自己的衣冠,手握成拳抵在唇邊, 咳嗽了一聲。
亂雪的眼睛泛著清澈如水的光,直勾勾看著前方, 好像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宮異的存在。
宮異有點生氣,剛想伸手拍他的肩膀, 手腕就被一隻手掌鎖緊了, 猛地朝下一拽,宮異雙膝一軟就跌了下去,被一個溫暖的臂彎接了個正著。
亂雪用陰陽墊住宮異的腰,沉默地注視了他許久,把他一張臉看得通紅之後, 才俯下身,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裡。
宮異的怒氣就被這麼一埋打得煙消雲散了,他猶豫片刻,伸手抱住了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低聲道:&ldo;我聽說秦……江循醒了。他沒事兒吧?&rdo;
亂雪口中撥出的溫暖氣息染著宮異的胸口,弄得他有點兒癢:&ldo;……還好。玉,玉公子,在裡面。陪他。&rdo;
宮異想到數日前漁陽山上的混亂,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此事一出,八方皆驚,但事情過去多年,死無對證,在楓林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有江循一人知道。沒能參加晚春茶會的楊瑛得知愛子竟早已不在人世,數度暈厥,此時正在重病之中,不肯見客。秦家家主秦道元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幾近崩潰,一口咬定是江循貪戀秦家世子身份,與應宜聲裡外勾結,故意害死了秦牧。
而玉邈的選擇,無異於在秦家人已經繃張到極致的神經上割下了最致命的一刀。
世人皆傳,玉家家主是因為跟秦家有仇,才要故意保江循一命,好報復秦家。但只有當日參與晚春茶會的人,才知曉這背後的真正原因。
當玉邈出面宣稱要保下江循時,秦道元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靈力從他掌下一層層激盪開來。
極怒之下,他的嗓音卻透著一股可怖的平靜:&ldo;敢問玉家主,為何要保一個妖孽?玉家主是執意要和我秦道元過不去嗎?&rdo;
玉邈旁若無人地蹲下身來,將江循橫抱入自己懷裡,表情與聲音一樣,端的是淡然無比,彷彿他所說的內容是理所應當的:&ldo;此人是我玉邈的道侶,我自然得護他周全。&rdo;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道橫空降下的天雷給劈傻了。
宮異正準備起來替江循說話,&ldo;道侶&rdo;二字就像兩個秤砣似的直直地砸上了他的天靈蓋,把他砸得渾渾噩噩,以至於他後來只能靠本能行事,稀里糊塗地吹了一首醉夢曲,幫玉邈撕開了漁陽山的封印口子,又跟著他一道衝出了重圍。
到現在為止,宮異都不肯相信玉邈說的是真的。
在曜雲門裡,這兩個人明明交集很少,還彼此相看兩厭,動輒爭執廝打,宮異把這些都看在眼裡,自然認為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現在玉邈說他們倆是……道侶?
一想到那日玉邈說起這兩個字時淡然自若的表情,宮異就忍不住臉紅。他怕亂雪看到,於是努力繃著臉問道:&ldo;如果江循以後留在東山,你也會留下嗎?&rdo;
亂雪抬起頭,看著宮異微微笑開了,那純淨喜悅的表情,像是提及了自己心愛寶貝的孩子:&ldo;公子留下,我就留下。&rdo;
明明是很正常的表達,宮異偏偏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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