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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眩感就猛地襲上了謝迴音的腦袋,他只覺腦子嗡地一聲,整個人便厥了過去。
再醒過來,便是幾個時辰後的事情了,他喉頭乾渴得像是吞了一把沙,手指動一動都困難,但眼前的情景,卻格外陌生。
……自己居然躺在了應宜聲的床上?
這驚嚇非同小可,嚇得謝迴音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正巧應宜聲端著一盤東西從屋外進來,眼見那重病的人在地上四腳朝天地掙扎爬動,忍不住靠在門邊樂出了聲來:&ldo;喲,小師弟,醒啦。&rdo;
謝迴音不敢說話,把自己蜷成一團,像是被主人抓到犯錯的家犬。
應宜聲咔嚓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東西,信步走到床邊,俯視了謝迴音一會兒,端著盤子的手一傾,盤中的東西便盡數落下,砸在謝迴音的頭臉上。
砸得不疼,謝迴音就忍著,但一股食物的香氣,讓他禁不住抽了抽鼻子,把眼睛微睜開了一條fèng。
‐‐滿地都是滾動的胡餅。
謝迴音的心頭突然就是一動,鼻子馬上酸了,眼圈紅紅地抬頭看應宜聲。
應宜聲手裡還捏著一個咬了兩口的胡餅,見他盯著自己,不由得皺了眉:&ldo;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rdo;說著,他又咬下了一塊,含混不清道:&ldo;怎的喜歡吃這種東西,難吃死了。&rdo;
謝迴音虛軟著手臂,摸了一個掉落在地的胡餅,塞到了嘴裡,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當當,一副生怕別人搶的樣子看得應宜聲是忍俊不禁:&ldo;喜歡就多吃點兒啊,小師弟。今天左右也是無事,咱們一起守歲,如何?&rdo;
說是守歲,一切卻和往昔沒什麼太大區別,唯一的區別是,應宜聲準了謝迴音不在床邊近侍,靠著火爐取暖便是。
四周依然瀰漫著火爐那嗆心刺鼻的氣味,但再次回到爐邊,謝迴音卻感覺安心起來。
前胸後背被烤得暖洋洋的,像是有一點暖氣在他發寒的體內來回竄動,既暖又癢,難以言說的滋味兒纏綿在他周身上下,給了病弱的謝迴音無窮的力量。
他竟就這麼偷偷地注視了應宜聲一整夜。
……就在這一夜,向來無欲無求的他,突然有了心願。
‐‐他想要一輩子跟在這個人身邊做一個無能的小侍從。
也許這太奢侈了些,但謝迴音認準了這個願望。
然而,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自他病了那日後,應宜聲在山上呆了十幾日,才下山辦事。
不到兩日,應宜聲突然回了家。
謝迴音傷寒初愈,正在擦拭桌面,就見應宜聲進了院來,他丟了抹布,還未來得及跪下,就聽應宜聲冷聲道:&ldo;薄子墟出事了。&rdo;
……薄子墟?
離開宮氏已有三年,謝迴音想了數秒,才回憶起這個名詞所指何地。
應宜聲就站在門口不進來,謝迴音微微抬頭,但見門外的陽光被他頎長的身體遮蔽,謝迴音看不清他的臉,只好笨拙地安慰:&ldo;……師兄,萬勿焦躁……&rdo;
應宜聲卻像是根本不在意謝迴音說些什麼,他很平靜地立在門口,扶著門框:&ldo;我殺了秦氏獨子,惹了各門派的眾怒。小師弟,我要走了。&rdo;
謝迴音立即抬起頭來,看向那張被陰影遮擋的臉,還有那一張一合的唇:&ldo;……一去也許就不會回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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