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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ldo;師兄，這是什麼？&rdo;

應宜聲活動了一番手指，笑道：&ldo;這是我和神談判的籌碼。&rdo;

……謝迴音聽不懂。

他只知道，要是再放任應宜聲在雨中，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影響到了第二天的祭禮，那便是他這個近侍的錯了。

把應宜聲拉回屋中，謝迴音熱熱地燙了一壺酒，送到了他的床榻前。

半月相處下來，謝迴音知道，應宜聲不愛飲水，以酒代水是常有的事情，他滿斟了一杯，跪呈給應宜聲。

應宜聲俯身看去，清冽的酒液上跳動著一朵煞白的浮光，他對著小小杯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了溫存的笑顏：&ldo;……宜歌，時間到了。&rdo;

第二日本是由天命官測出的良辰吉日，誰想一早便從山下傳來了噩耗。

……囚在冰泉洞中的犯人和臨時調撥去看守冰泉洞的弟子，一夕之間，盡皆死去。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謝迴音正在服侍應宜聲換衣，甫一聽到這驚天之事，謝迴音差點兒把手裡的錦盒摔到地上去。

應宜聲卻半分不在意，從他手中接過錦盒，取出一隻玉蟬，扶在自己鬢間，笑道：&ldo;小師弟，幫我看看，可端正？&rdo;

來報信的弟子雙腿打戰，彷彿是還沉浸在那可怖的血景之中，繼續回稟道：&ldo;應門主，那……那情景著實嚇人，那些冰蠶突然像是發了狂一樣，把人都吃空了……只剩下一層透明的皮貼著骨頭……冰蠶也都死了……&rdo;

應宜聲沉吟了一會兒，扭頭對謝迴音笑道：&ldo;這麼說起來，你運氣挺好的。&rdo;

一向出沒穩定的冰蠶怎麼會突然失控？

如果不是因為失去了某些約束它的力量……它們怎麼會失控？

這些日子裡從冰泉洞裡出來的，僅有應宜聲一人……

種種蛛絲馬跡綜合在一起，讓謝迴音出了一身冷汗，待那來報信的弟子退下，他才壓低聲音侷促道：&ldo;師兄……？&rdo;

應宜聲卻不理會他的驚惶，側首問：&ldo;什麼時辰了？&rdo;

距離典儀開始只有半個時辰，謝迴音畢竟是沒有正式身份，自然無權參與，應宜聲站起身來，垂首對著銅鏡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ldo;……我應宜聲不愛欠人人情，現如今可不欠你些什麼了。&rdo;

他邁步走向門外，徒留謝迴音一人呆立原地，茫然無措。

……他明白應宜聲在說什麼。

那夜，他以綿薄之力，替應宜聲分擔了一些冰蠶，因此，應宜聲將他帶出，是為還那日的滴水恩情？

所以……師兄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一時間，謝迴音身上時而寒時而熱，熱汗滋滋地從後背冒出，而應宜聲沒有管他，一路向門外走去。

直到還差一步跨出門檻時，他偏過頭來，對謝迴音道：&ldo;禮樂煩擾嘈雜，不必細聽。&rdo;

應宜聲既如此說，謝迴音索性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六識，只乖乖在無雨閣內等候。

等，一直等，等過了午時，等到日晷的指標向午後偏去，在寂靜無聲中熬過了數個黑暗的鐘頭，一分分數著時間的謝迴音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