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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門中的諸位弟子不熟，只好一心隨侍在應宜聲身邊，端茶送水，翻書磨墨，實在沒了事情可做，便坐在無雨閣外的臺階上，看簷下的風鈴被風吹得滴溜溜亂轉。

他覺得這樣挺好。

半個月後的一個暴雨夜，應宜聲在書房內用功，翻的是上古典籍，謝迴音自覺地退出了門，縮在廊下。潮濕的雨拍打在鬆軟泥濘的土地上，把那土泡爛了，打碎了，激出一片片蚯蚓和泥土混合的腥鹹氣。

他就算縮得再厲害，也防不住被風掠入廊中的雨絲，他索性放棄了避雨的打算，就在間或閃過天邊的雷電光影照耀下睡著了，一雙布鞋被打得透濕，他也不介意。

他就像是一根糙，在哪裡都能幸福而糊塗地活著。

在雷雨聲中，謝迴音睡得安然，就連無雨閣的門被人推開也渾然不覺。

直到一件衣服丟在他的臉上，他才一個激靈坐起，低頭看著那華錦精緻的衣料，本能地把它往下扯，免得它被自己濺濕了半身的衣服連累了。

應宜聲蹲下身來俯視著他。

這是二人從冰泉洞裡出來後距離最近的一次，謝迴音緊張得對了眼，凍得冰涼的手指抓緊了應宜聲丟給他的衣服：&ldo;師……門……門主。&rdo;

應宜聲特別自然地在他身側坐下：&ldo;叫我師兄。&rdo;

謝迴音的背肌繃得緊緊的，盯著自己濕漉漉的膝頭，覺得自己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潮氣，不由得生了幾分沮喪。

在冰泉洞裡，他也隱隱綽綽地有過這樣的感覺：儘管應宜聲是囚犯，在他面前，謝迴音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把頭埋得很低：&ldo;師兄，明日便是門主的繼任典儀了。您該早睡的……&rdo;

狂暴的風雨將應宜聲未梳的長髮掀起，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的唇角勾起一道曖昧媚然的笑意，親切地問：&ldo;小師弟，你相信有神靈嗎？&rdo;

謝迴音&ldo;啊&rdo;了一聲。

他想到了宮紈。

這幾日應宜聲太過安分，沒有出門走動，她不知應宜聲狀況如何，心中生焦，就常向自己打探情況，自己又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能告知她，只能籠統地告訴她，門主很好，諸事安穩，請師姐不要記掛。

每次她靠近自己時，謝迴音都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氣。

她應該是去了宮氏祭祀殿，那個名為薄子墟的地方，日日求神佛，保佑應宜聲無恙安好。

他笨拙地抓抓頭髮，答：&ldo;定是有的。只是……從未得見……&rdo;

應宜聲笑：&ldo;當然是有。只是神靈太忙，沒空滿足人的心願。……小師弟，如果你有什麼心願，而只有神才能幫你實現這個心願，你會怎麼辦？&rdo;

謝迴音認真想一想：&ldo;……我沒有什麼心願。&rdo;

的確如此，他父母早亡，無一依靠，自己像是顆飄搖的糙籽，現如今找到了一個踏實穩固的落腳處，他還有什麼更多要求的東西嗎？

才想到這裡，他就被應宜聲一巴掌拍上了後腦，他摸著後腦勺，怪不好意思地笑，彷彿自己沒能給應宜聲一個像樣的答案，是件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望著那密密如梭的巨大雨滴在地上打出一個個巨大的浮泡，又看那浮泡四分五裂，應宜聲微笑著喃喃自語：&ldo;……若是我，我不會去求神。我會把神抓過來，讓他幫我完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