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縷飛灰的傷口, 不讓應宜聲看到,而應宜聲也渾然不覺,逗夠了謝迴音, 就又縮在洞裡, 臨水而照,對水中的自己喃喃自語些什麼。此時的他,神情一會兒是個溫柔的稚嫩少年,一會兒又變換成了個懶散的媚氣妖精,看得謝迴音心驚膽戰。
在他入獄二十日時, 一個淚水漣漣的姑娘在冰泉洞入口處踮腳張望,看她身上清雅貴重的衣料首飾,謝迴音料想此人身份不低,忙跪拜迎接。
她自稱是應宜聲的師妹,前來探望師兄,謝迴音剛從應宜聲所困的洞窟過來,知曉那人周身正爬滿了冰蠶,一片狼藉,實在是不好讓這樣的弱質女流目睹這一幕,所以便撒了個謊:&ldo;該犯系家主親口判決幽禁,弟子身份低微,不好決斷,師姐若是想要探望,便先請一封家主的手書來罷。&rdo;
那少女卻也懂事,自不難為謝迴音,只將帶來的一籃子洗漱日常用品交與謝迴音。
他抱著籃子,因為極少和這般美麗的女子搭話,他還有些羞怯:&ldo;敢問師姐如何稱呼?我好轉告宜聲師兄。&rdo;
少女娉娉婷婷地行了一禮:&ldo;麻煩小師弟了。你只需說,是阿紈送來的便是。&rdo;
待少女轉身跑開,謝迴音還怔愣在原地,雙眼呆望著自己的腳尖,難以回神。
‐‐阿紈?莫不是家主的女兒宮紈?
謝迴音倒也不是不知應宜聲與宮紈定親之事,只是這些日子來,他只聽應宜聲提起過應宜歌,關於這個未婚妻卻是連句隻言片語都欠奉,因此謝迴音幾乎忘記了這個本該與應宜聲最親近的人的存在。
提著竹籃回了冰泉洞,應宜聲正對水自語,謝迴音便知一兩個時辰內是近不了他的身的,他放下籃子,盤腿坐在蒲團上,捧著一杯熱熱的粗茶,遠遠望著應宜聲。
……就像望著一個不可隨意侵犯的神靈。
謝迴音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樣想,就像他不知道那些絳珠三眼冰蠶為何那般喜歡應宜聲的血肉,他只知道,應宜聲是在冰泉洞裡活過了三個月,依舊沒有變瘋的唯一一個人。
某夜,他巡視各洞,竟發現應宜聲倒在地上,氣若遊絲,半面肩膀盡數被啃食乾淨,只有些許鮮紅的肉筋附著在骨骼上。
……怎麼……怎麼辦?要出人命了!
謝迴音嚇得言語不能,索性丟了手中燈籠,調動了身上靈力,近處的冰蠶被這股食物的香氣誘去,窸窸窣窣地爬上了謝迴音的身體。
就這樣,謝迴音為應宜聲分擔了起碼十之三四的蟲噬。
跌落在一側的燈籠漸漸燃燒成灰,蟲潮吃夠了,慢慢退去,謝迴音癱在地上,痛得渾身打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應宜聲已經坐起了身體,只剩下累累白骨的右臂漸漸滋生出新的筋絡和肌肉,粉紅色的肉一跳一跳,看得謝迴音心驚,扭回頭來,卻被自己身上濃鬱的血腥味逼得陣陣作嘔。
……只來這麼一次,他就覺得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只要想一想,有人要每日不休、連續數月受這蟲噬之苦,謝迴音便不能自抑地哆嗦心顫。
難受得耳鳴間,他聽到了應宜聲淡然的嘲諷:&ldo;怎麼這麼廢物,怪不得入宮氏這麼久了還只能來看牢門。&rdo;
謝迴音頗覺丟臉,掙紮了幾下都沒能起來,只好仰起臉來,對應宜聲抱歉地一笑。
應宜聲已經坐起,左腿支起,還算完好的左肘撐在膝蓋上,看著在地上蟲蠕似的謝迴音,嘖嘖兩聲:&ldo;也就這廢物雞的樣子跟宜歌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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