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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豪言壯語了，他的瞳孔在一瞬間渙散了開來。

應宜聲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胸腔，徑直插入他的心臟，將那活泛的、仍在跳動的心臟抓了出來。

心臟似乎還不知道主人已死的事實，跳得像是隻不安的兔子，應宜聲捧著這鮮血淋漓的東西，笑著道：&ldo;抱歉，我對你們宮氏的所在不感興趣。出來一個，我殺一個就是。&rdo;

修竹之後繞出一個娉婷的身影，立在應宜聲背後，望著他的目光滿是痴迷，是那種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咀嚼成片的痴迷。

應宜聲把心臟丟在正雲破開的胸口，起身向山下走去，口吻帶著和善溫暖的笑意：&ldo;把這裡收拾乾淨。還有，你帶來的這個訊息我很喜歡。&rdo;

太女單膝拜倒，眼角眉梢都掛著欣喜的笑意：&ldo;謝主上。&rdo;

應宜聲站住腳步，望向山頂，看也不看太女一眼，眼睛彎了一彎：&ldo;宮氏要秦牧，我偏偏要保他。你看顧好他，直到他成年。……秦牧的身體，只能是我的。&rdo;

第23章 獸谷（一）

太女造訪曜雲門、順手點了間房子的事情，紀雲霰在徵詢過江循的意見後還是壓住了，只稱是意外走水。

秦秋還挺不平的，在她眼裡，哥哥有了性命之憂，卻秘不外洩，分明是殷氏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她要去討個說法，卻被江循的一記摸頭殺給順了毛：&ldo;好了，乖。若是傳到外頭去，別的且不說，父親母親又該焦心了。&rdo;

一提到父母，秦秋的眼睛都亮了，滿滿的都是孺慕之情：&ldo;哥哥說得對！&rdo;

江循無言。

前不久是年節，江循同秦秋一道回了漁陽秦氏所在的漁陽山。江循一路提心弔膽，生怕被秦家父母扒掉馬甲，直到山門底下，江循還在強行壓抑隨時掉頭跑路的衝動。

沒想到，山門剛開，江循肩頭上便被披上了一件貂絨外袍，一個身著湖綠衣裳的美婦站在門口，笑得一臉慈和：&ldo;小牧，在曜雲門一切可好？&rdo;

江循很少嘗試過這般被人殷殷垂詢的滋味，當年他被養父母從孤兒院領出來時，曾經過過一段這樣的日子。只是後來，久久備孕不得的養母懷了孕，情況就有一些不一樣了。平心而論，江循在養父母那裡從未受過虐待，最壞也不過是從臥房裡搬出來睡到沙發上，但終究是不一樣了，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磨人。

美婦領著滿腹心思的江循進殿，拜見父親秦道元。一個蓄著美髯、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頗有幾分儒雅之氣，甫一照面他便大笑著走來，拍了拍江循的肩膀，眉宇間喜色難抑：&ldo;不錯，又長高了些。&rdo;

一切順遂得叫江循難以相信。這二人望著自己的溫和寵溺，叫江循起了愧疚之心。

……這本不該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由於始終無法入戲，江循的表情不大自然，秦道元和楊瑛夫婦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秦道元便關切道：&ldo;小牧，你一路勞頓，若是身體不適，還是早些休息為好。&rdo;

殿門開啟，江循就看到了剛才被屏在外頭的秦秋，小傢伙怯怯的，像是隻小動物，雙手卻高高舉起，捧著一件針法有些稚拙的金鸞翠羽衣：&ldo;父親，母親，這是女兒親手……&rdo;

楊瑛的反應很淡，淡到叫江循難以理解，隨手接過衣裳便披在了江循肩上，撫了撫江循的肩膀，神色柔如秋水：&ldo;回去歇息吧。&rdo;

命令一下，馬上有弟子前來引路，楊瑛轉身入殿，殿門關合，把秦秋那張滿含期待的臉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