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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低頭，只能磕死。&rdo;

這話說得忒直白，秦牧無奈地瞟了眼江循，口吻間是滿滿的不贊同：&ldo;……小循。&rdo;

江循伸手大大方方地勾住了秦牧的肩膀：&ldo;好好好，我不對。我不該嘴碎饒舌。……反正，你去哪裡，我跟著就是了。&rdo;

第67章 回憶之人（七）

初聽到自己要被送去殷氏， 宮異的反應倒是出乎江循預料的平淡， 他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 淡定得一比那啥。

但在當夜，宮異就沒了蹤跡。

在被送出秦氏之前，宮異作為宮家唯一的血脈， 出了任何事情，秦氏都擔待不起。整個秦氏因此徹夜燈火通明，把漁陽山翻了個底朝天， 秦牧和秦秋都打了燈籠去漫山轉著喊宮異的名字， 明廬快要急哭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到處亂轉。

江循起初還跟在秦牧身邊， 但後半夜時，他悄悄溜回了秦牧的居所。

把門虛掩上， 那些遠遠近近的呼叫聲統統變得不真切起來。江循背靠著門，雙手抱臂沉聲道：&ldo;宮公子， 出來吧。&rdo;

房內沒有動靜。

江循抓了抓頭髮：&ldo;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去？明天？後天？躲上一輩子兩輩子的？&rdo;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個小玩意兒，單手把玩了幾圈：&ldo;阿牧現在正在外面找你， 這是他答應做給你的柳笛， 我趁他不注意順過來的。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把它給扔了。&rdo;

江循眼前有一方鋪著綢布的書案，自己話音剛落，那垂墜著流蘇的布角就古怪地鼓出了一片凸起。

他二話不說走上前去，一把撩開了桌布， 桌下的黑暗處抱膝蹲著一隻團成一團的小糰子，黑亮亮的眼睛在偏暗的室內閃著鑽石一樣的光澤。

小宮異沖江循伸出了手，說出了自從來到漁陽山後對江循說的第一句話：&ldo;……給我。&rdo;

江循把人從桌子下拎了出來，那糰子呆愣了片刻，就在空中胡踢亂打起來，失控的小獸般尖叫著：&ldo;我不走！你放開我我不要走！嗚啊‐‐&rdo;

江循身子結實，捱了好幾下拳腳也無動於衷，他把比自己足足小了一號的人掂在手裡仔細審視著。小傢伙大病初癒，掙扎不過幾下就沒了力氣，淚水漣漣地瞪自己，不過那雙小狗似的眼睛委實沒什麼殺傷力，只是宮異渾然不覺，還在很努力地瞪大，再瞪大。

很快，江循就被他給瞪笑了。

宮異卻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絞著手喃喃自語：&ldo;我不想走。不會再有人對我這麼好了。&rdo;

望著這患得患失的小傢伙，江循狠著心往他心尖上戳了一刀：&ldo;你不能指望別人永遠對你好。&rdo;

……但是，若是&ldo;別人&rdo;都是秦牧這般的好性子，那還真說不定。

宮異怕冷地蜷作一團，他沒有吃晚飯，躲起來的時候也只穿了件小小的單衫，這寒冬臘月的，那細嫩的小手冰涼徹骨，江循嘆了口氣，把他抱回床邊，用一隻手把他兩隻小爪子捏在掌心間焐著：&ldo;宮家只有你一個人了。所以你更要活出個樣子來給他們看。&rdo;

宮異安靜下來後，清秀懵懂的小臉還是很招人疼的。他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面具、不知其真正面目的人，細聲道：&ldo;……我給誰看呢。誰也不會願意看我的，我是累贅，我知道。我就該死在薄子墟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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