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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緲不避諱,阿回是她在這裡唯一的親人,無論她做什麼,她都會支援的。
她把原來學過的所有曲子都教給了阿回。
兩個人躲在外面,誰也沒有注意桃樹下那道翩然身影。
直到陸緲彈完,稀疏而清晰的鼓掌聲才傳來。
陸緲跟阿回嚇得不輕,連忙跪下了,「見過甘棠姑娘!」
甘棠著緋色紗裙,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輕佻眉眼間是真的有了驚艷,她把目光投向陸緲,不自覺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她和燕綏誰的琵琶技藝更甚一籌,倒是她眼拙了,沒看出來韶園還有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今晚可真是來對了。
「起來吧。」甘棠懶懶開口,直白目光在陸緲和阿回臉上掃來掃去,她越是輕鬆放肆,兩個人越是心驚肉跳。
「真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如此厲害,怎的平日裡不見你在韶園出頭,偷偷摸摸的來這裡練。」她調笑著說,她們都是知道陸緲空有美貌,才情不佳的。
陸緲低著頭不知道怎樣開口,眼下她是連藏拙都不行了,若是甘棠將事情說出去,她非但要被帶入湘竹館,還免不了琬琰的一頓鞭子。
曾經那具女屍的慘狀浮現在眼前,陸緲心一狠撲通跪下來。
「求甘棠姑娘成全!」
甘棠不由得一笑,聰明人相處起來就是簡單,「你要我如何成全你?」
「還望甘棠姑娘隱瞞今日之事,陸緲感激不盡!」陸緲身上虛汗直冒,她一定不要當什麼樂坊娘子,死都不願意。
打從知道她藏拙開始,甘棠就明白她存的什麼心思。她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誰叫南嘉欺負了她家的傻子,南嘉看上了陸緲想選她做接班人好出去,甘棠才不會叫她如願。
「我這裡有一點藥水,敷在臉上便會泛起紅疹,永生不褪。」甘棠的聲音有些飄渺,陸緲還是聽清了,也知曉是什麼意思。
毀容了的人,怎麼還會做樂坊娘子呢。
「你沒了好看的容貌,自然不會進入任何一座樓宇,不過可以當作娘子們的侍女,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甘棠沒那麼好的心腸,她就是要噁心南嘉,青睞有加的人毀了容還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看她受不受得了。
陸緲把手攥的死死的,額角泛起青筋,阿回還在一邊拽著她,紅著眼圈輕聲說:「不要!」
那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可以被毀掉啊。
陸緲安撫的對她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說:「沒事的,你不是最瞭解我嗎?」因為瞭解,所以知道她一定會用寧願毀容都不想以色侍人。
顫抖的指節一點一點靠近藥瓶,阿回眼淚撲簌下來,還在說著不要,她不要阿緲毀容。
陸緲看著流在手心裡的液體,深深吐出一口氣,為什麼要猶豫呢,這不是她所想的事情嗎?
終於那雙手附上了右邊臉頰,只那麼一小會,陸緲便疼痛難忍,她強忍著沒有叫出聲,眼淚無聲落下,再一次厭惡這裡。
憑什麼命運如此不公,她只是想安穩度日,平平淡淡下去,憑什麼她要和父母親人分離,非得要靠毀容才能不淪為賤籍,到底是為什麼!
最後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甘棠給了她另一個瓶子。
「本來只是想試試你,沒想到你真的如此決絕,罷了,我只做好事,不當惡人。」她從袖中拿出另一個瓶子來,「收好了,這個用了你的臉便能好起來,不過看樣子,你是永遠都不會用的。」
「小姑娘,你是個聰明人,我很喜歡你。」
甘棠家裡是開醫館的,她最擅長製藥,父母雙亡之後她自願投身樂坊,朱顏辭鏡樓不需要大夫,有她便夠了。
陸緲看著那道緋色身影越來越遠,最後說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