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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內部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至於回到哪裡去,會不會回到他當初離開時所在的道觀,就很難說清了。
江循一走, 應宜聲就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越來越久地陷入昏睡, 就這樣一日日衰弱、瘦削了下去。
在他體內仍有神魂之力殘留,但這種力量, 隨著神魂和江循的融合逐步加深,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而去, 正如涓涓流水,再不回頭。
他只能苦熬著, 等待體內神魂之力竭盡,等待身體內的平衡漸漸被打破,等待凝成鐵釺的血管一點點鑽破他的血肉。
……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那日。
樂仁看著不忍, 幾度想要給應宜聲一個痛快, 好教他少受些無謂的折磨。
……然而應宜聲本人卻不肯答應。
他似乎很迷戀這種來自身體內部的痛苦,這種生命一點點剝離身體的感覺。
……這種自我厭棄,自我折磨,自我毀滅。
自從應宜歌死去的那一天,應宜聲就無時無刻不想著死, 想著死的輕鬆,以及活的困苦。
最終,為了比死更痛苦的活著,他選擇活下去。
只有這樣他才能償罪。
是他識人不明,害死宜歌,這份罪孽他必須活著承受。
在接下來的數日間,應宜聲完美得如同天賜的身體,從內部開始崩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潰爛下去。
道觀裡一日三換的香燭也逐漸蓋不住日益加劇的膿血氣息,濃烈的惡臭從應宜聲的體內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浮腫是從他的雙腿開始的,漸漸蔓延到軀體,面部。漸漸地,應宜聲整個人腫得像是一隻油光發亮的葫蘆。
他時時昏睡,又因為嘔吐而甦醒,吐出黃色和紅色的水,再躺回床上,睜著一雙攙滿血絲的眼睛,對著道觀的頂部微笑。
他能看到宜歌坐在上面,沖自己招手。
……又是幻覺。
五日過去後,應宜聲早就不成人形了,那樣驚心動魄的美已經被死亡剝蝕殆盡,即使是錦被華裘,也掩蓋不住那順著床單一滴滴往下落的膿水。
在託弟弟樂禮告知玉邈江循去向後,樂仁便全權負責照料應宜聲。瞧著應宜聲這般悽慘,他也是心驚膽顫得不行。他素來心善,眼看著人要不行了,只好儘量想辦法忘記他過往的種種行徑,想盡辦法,好讓他死得不那麼痛苦。
鎮痛的湯藥是無用的,哪怕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靈芝仙糙,應宜聲也根本咽不下去。樂仁實在不忍心見他如此受折磨,便冒著危險,以凡人之軀跋涉兩日,去百里之外的地方採來了一味藥。據說此藥煎來外敷擦身,對於治療潰爛的肢體效果極佳。
但是,待到樂仁折回時,卻遠遠見道觀裡一片譁然,亂作一團。
樂仁急急忙忙沖回觀內,只見一團人聚在道觀正殿門口,且驚且懼,不敢踏入。
樂仁分開人群,剛準備進入殿內,就被撲面而來的血腥氣驚住了。
‐‐太女跪伏在應宜聲身上,手中舉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匕首,朝著他的心口位置再一次捅了下去。
應宜聲的身上已經有了七八處血口,刀刀致命。
而下一刀,很快破開了應宜聲的心臟。
這一刀實際上已經毫無必要,因為應宜聲早就大睜著雙眼,斷絕了氣息,浮腫如蘿蔔的手臂也從床沿邊滑落下來。
太女的臉上掛著大大小小數滴淚珠,隨著她再一次從應宜聲體內拔出匕首來的動作,幾顆珠淚搖落,濺在了應宜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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