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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希望復歸家鄉,帶著阿碧和祖母隱居不出,再不問世事。
……只有這般,對家人,對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想明白了,自己進了秦家,就再沒有用這張臉走出去的可能。
秦牧已經心急地拿著鏈子往自己脖子上纏了,誰想江循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緊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眼,都透著急切與焦躁:&ldo;……我做你的影衛,可以嗎?&rdo;
……
小江循以為要做出決斷很難,但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一切都簡單得要命。
只需說一聲&ldo;是&rdo;,除去衣裳,走入那沸騰的毒池,經受一次已經熟悉的煉獄折磨,再走出來,吐盡胸口鬱結的汙血,就能換得徹底的安寧,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秦道元的先斬後奏、暗度陳倉,一向溫和懂禮的秦牧大發了一通火,要求秦道元放了江循,但秦道元為著秦氏的聲譽,堅決不肯,秦牧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退而求其次,堅持要看江循浸入藥水的全過程,計劃敗露了的秦道元也只能好言哄著他,與他一道觀看施受的全過程。
在江循在藥池間發出難以忍受的痛叫時,秦道元用手掌輕輕捂住了秦牧的耳朵。
秦牧呆呆地望著那棺材形狀的藥池,直到被燒得皮肉盡毀、氣息微弱的江循浮上水面時,他才回過了神來,跳下了座位,不顧江循身上淅淅瀝瀝的藥水,撲上去用長袍蓋住了他的身子,他的眼中大顆大顆的淚水直墜而下,他不敢叫它們落在江循的身上,生怕弄痛了他,只拼命地往後縮。
在他眼前,江循的臉慢慢地變了,清秀端莊的五官,漸漸變成了美而媚的形狀,原先屬於那張清秀面容的特色,一併被湮滅得乾乾淨淨。
秦牧不知如何是好,只小心翼翼地用手勾住他的指尖。
江循緩過一口氣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秦牧在自己耳畔的耳語:&ldo;對不起,我欠你太多了。我以後還給你,都還給你。對不起,對不起。&rdo;
在身上最後一塊潰爛癒合後,他被人扶起,拉到側室裡,傀儡般任人洗漱打扮起來。
銅鏡中映出的那張臉,陌生到讓江循忍不住用手摸了又摸。
不得不說,秦牧的臉,比江循本人的臉要出色很多。只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即使在身上生了根發了芽,也永遠不屬於自己。
被換上秦氏弟子衣服的江循被人架著雙臂拉出側室時,一直不敢進入刑房、只敢在門口徘徊的秦秋,一眼看到了江循那張麻木淡漠的臉。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直到江循被弟子們運入刑房,她的眼前,還有那張同自家兄長分毫不差的臉在晃動。
座上的秦道元看著江循那張臉,很是滿意地頷首,又遞給鶴山子一個眼色,後者會意,擼起了江循的袖子,露出了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腕內側空空蕩蕩,秦牧也發現了這點,拉起了自己的袖子。
‐‐秦牧的右手腕上,天生有一枚鮮紅的硃砂痣。
秦道元的面上難掩得色,他打量著江循那張依舊蒼白如紙的臉。也許是因為他和自己的愛子長相一模一樣,秦道元竟奇異地對他也生出了些親切感,口吻都變得柔和起來:&ldo;……江循,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秦氏門人了。&rdo;
第65章 回憶之人(五)
江循就這樣在秦家落下了腳來。
無處可去的結果, 反倒讓江循滿是仇恨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剛走出刑房的半年, 他幾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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