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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頌見她獨自過來,便道:「伯母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她身體還好嗎?」
「我媽死了。」寧曉雪平靜,道:「心肌梗死,很突然,她走在路上就發病了,沒救回來。前段時間忙,就是忙著處理後事。」
「……那你還好嗎?」
「過來也就這樣。現在倒也有點理解她了。」寧曉雪頓一頓,道:「我這次不是一個人來,我就住在對面酒店,我表妹現在一個人留在房間。安思雨應該和你說過,我想把她託付給你學琴。」
「安思雨應該幫我拒絕過了。」餘頌微微嘆息,知道她不是單純來敘舊的。
「他拒絕過,但我想明確聽你說。她真的是個很有前途的孩子,不好好培養是浪費了。」
「是不是我拒絕了,我們就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不是,你不要的話,我就去找其他老師,也有個央音的老師願意收她。但是我對你更放心,我知道你一路走來不是表面風光,內心很痛苦,但就是這樣,你才更應該收下她。普通家庭的女孩出路非常少,你什麼都不做,她也會痛苦。你去做一些事,能在她身上彌補你的童年。」
「你別用激將法來激我啊。」餘頌無奈苦笑,到底是知根知底的熟人,這麼多年不見寧曉雪還是能拿捏住她。
「你還是先見一見她吧。」寧曉雪拉著她起身,不見是不行了。
寧曉雪的表妹是個很瘦小的女孩,才九歲,倒不太怕生。酒店大廳就有鋼琴,餘頌當場讓她彈了一首巴赫。她沉吟片刻,道:「你手部的條件不錯,基本功也好,不過你的颱風怎麼這麼活潑啊?搖頭晃腦的,學誰啊?」
「虞詩音啊。」女孩答得一派理所當然。她又自顧自彈起了小半首拉二,像模像樣,顯然很應以為傲。
寧曉雪解釋道:「可不是我教她,她根本不知道你們那些事。」
「詩音和我是兩種型別,你既然喜歡按照她的風格來彈琴,那你估計不太習慣我的教學。」
「我表姐說你很厲害,人也好。我可以按照你的喜歡的風格改。」這點惴惴不安的語氣,餘頌很容易聯想到自己。當年周修達聽她試彈時是怎樣的心情?是憐憫,竊喜,無奈,還是平靜?
餘頌道:「你的重音很怪,節奏我覺得也要改。我的話,會這麼彈。」她用沒受傷的手演示了一個小節。
因為酒店的人不多,大廳很安靜,她們的琴聲當即引來不少人圍觀。有個中年人似乎是古典樂愛好者,不時點評幾句,又笑著對表妹道:「你姐姐彈得比你好很多啊。」他走近,又多望了一眼,神色立刻大變,道:「你是餘頌嗎?我很喜歡你的勃拉姆斯。新造型?你怎麼把頭髮染黑了?」
餘頌立刻道:「哪個餘頌?抱歉,你認錯人了吧。」話雖如此,餘頌還是掩飾不住的緊張,她立刻讓表妹回房間,又拉著寧曉雪倉皇逃走。
一路逃到外面,見前後都無人,寧曉雪才好笑道:「怎麼就跑了?難不成你也有名人的隱私危機了?」
餘頌道:「當然不是,我是害怕我沒那麼好了。他喜歡的是以前的我,我的手可能再也沒法恢復到過去了。」
「那你更要收個學生了,把技巧都傳給學生,讓他們幫你再創輝煌。」
「我不會把夢想寄託在別人身上。就算以後不能彈琴,我的人生,失敗和成功,我都自己承擔。」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普通的一雙手,只是比平常人更有力些,她竟然靠它創造過輝煌。「而且實話說,這孩子好,但也沒那麼好。你懂我的意思吧,二流天才。她要學出名氣,不但要很努力,還要靠很多運氣,沒那麼容易的。你最好還是考慮清楚。」
「我知道,我不是貪圖你的名氣,要不然早就能讓你幫忙了。和你直說吧。我現在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