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後來只聽說肅親王大怒,回了府便一紙罪狀告了皇帝,卻被以「幼童無知」搪塞了去。
若換了顧澈他想了很多次,若是自己,他已習慣了虛與委蛇平和處事,即使置於現在,他也會萬全而禮貌的手段敷衍親貴,可溫十安那般年紀,心性尚且稚嫩,卻孤傲似李太白,何其的銳氣逼人。
他到底是心酸,遺憾這一柄寶劍的歸鞘。
他後來又去了許多地方,見過了許多的人,艱難行過的每一步腳印裡,都看得見溫十安的影子,他永遠無法擺脫他的影響,他也從未想過擺脫。
路上太黑了,唯有他提著燈踽踽獨行,可現在,他的燈滅了,他忽然就不知該如何走了。
屋內始終沒有動靜,他自覺自己失了態,只能腳步沉重地離開。
他和報社的人有約,這幾日也正是最忙的時候,離開了溫家便往報社去。
正是晌午,北京城裡熱鬧非凡,衣衫襤褸的百姓在街角叫賣,乞丐們跪在路邊不停地磕頭,馬路邊簇擁了一群人,不知在看些什麼。
顧澈跟著擠了進去,就看到一個男人支了個小攤叫賣,上面擺著兩個髒兮兮的竹筐,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怪味。
他撿著旁邊一個圍觀的婦女問了問情況,那女人摟了摟破布襖,白了顧澈一眼,道:「這你都不知道,這是赤子羊霍。」
「赤子羊霍?幹什麼的?」
身邊又擠進來一個男人,瘦的像皮包骨一樣,打量了一下方才說話的女人,又對他說:「當然是治病的。」
他還想再問,男人往這邊擠了擠,貼著那女人淫笑道:「你家那個需要?」
女人推了他一把,叫罵道:「滾開,土混混。」
「老闆,這赤子羊霍是治什麼病的啊?」顧澈問。
叫賣的人看見他衣著不似平民這般,斷定他有些資產,諂媚道:「小兄弟,淫羊藿治什麼病,你還不知道啊。這可是新鮮的貨,才剛產下還熱乎呢!便宜賣你啊!」
淫羊藿,那是補腎的好物,可這赤子羊霍,他屬實沒聽過。他本不欲多看,卻被蜂擁而上的人群擠的不能動彈,男人一把抓住了他將他拽近了些,湊近他耳朵道:「這可是足月的,你上哪能找到這上等貨啊。」
說著,男人輕輕掀開了竹筐,一股更為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瞥了一眼,裡面赫然是個小嬰兒的屍體,還粘著血汙,面板呈著紫青色。
他有些反胃,忙移開了眼睛,周圍的人看著竹筐被開啟,更為激動地湊上前看,有個衣著華貴的老頭道:「這兩個我都要了!」
男人一聽,當即掛上笑,連聲應好。
周圍一片怨聲載道,紛紛抱怨著東西太少,不能全給那老頭。
老頭聞言,直接砸了兩倍的錢才堵住眾人的口。
「那個…老闆啊,你還有沒有別的貨了?」人群裡有個女人問。
「有是有,不過月份可不太足。」男人說著,比出了兩根手指,道:「算你們這個數。」
人群沸騰了起來,開始爭搶最後的貨,男人看他愣愣的,又拽了拽他,道:「看你年紀輕輕,我就行個方便,給你留個貨。」
他強忍著噁心,蹙眉道:「從古至今,從未有過食人肉補身體的,這赤子羊霍何來依據?」
男人立即垮下了臉,道:「不買就不買,砸人生意做什麼!」
「不買就走,別擋路!」身後的女人擠了進來,忙不迭往男人手上塞錢,一邊又擠著他罵。
他還想再說什麼,圍觀的人看他要掰扯什麼科學醫法,紛紛抱怨連連將他擠出了人群。身上的衣服被撲上了幾個手印,髒兮兮的,看著這些趨之若鶩的人群,他只能恨恨道:「愚昧!」
臨到了報社,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