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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隨一笑,能得情敵一句誇獎,倒確實是不容易。
公主見他慢慢踱到書案前,展開了一封捲軸,湊過去看,是一副行軍布陣圖,圖之大,囊括了大小十二國。
公主眯著眼睛仔細找,找了半天,在一片黃沙中找到了膳善,指甲蓋大的一小塊,字要是寫得大點兒,頭頂那兩個耳朵就要從邊框裡伸出來了。再看看天歲國,不吹不黑起碼有百十來個膳善那麼大。公主難過地嘆了口氣,終於深切明白為什麼那些皇親國戚如此驕傲了,他們吹口氣,膳善怕是都要被黃沙埋了。
蕭隨將十二國圖重新捲起來,又展開了京畿的布兵圖,公主這才發現京畿周圍駐紮了那麼多的軍隊,密密麻麻,每一處都有標記,看上去像這塊地生出了無數觸鬚。
「哪些是你的人馬?」公主小心翼翼問。
他抬起手指想指點,發現數不過來,便籠統地一劃,「到處都是。」
公主抬起白慘慘的臉,眨巴著眼睛看他,「到處都是……你的勢力很大嘛。」
他似乎一直不能習慣她離自己太近,眼神總是在閃躲,公主有點失望,「大師,你這是怕我,還是害羞啊?」
他說沒有,關於這兩點,是決不能承認的。雖然每次見她,心裡總是莫名懸著,他一個人仔細斟酌了很久,也許是出家的後遺症,在他還是和尚的時候她窮追猛打,以至於他到現在還時不時地擔心,一個惹她不高興,她會奮勇地撲上來……
可能是他腦補得太厲害,也可能是他想得美吧,現在的公主一心想回家,十八般武藝反倒收起來了。他略略感到沮喪,穿著僧袍的時候不能回應她,現在脫下僧袍,她卻從這場遊戲裡脫身出來了。
「你……和謝邀……」他略頓了下,「謝小堡主似乎志在必得,難道你曾經給過他承諾嗎?」
公主啊了一聲,「本公主這麼有魅力,從來不需要給誰承諾。怎麼了?是不是知虎兄總往王府跑,你不高興了?」
他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只是擔心,萬一你們兩情相悅,過幾日我們大婚,豈不是棒打了鴛鴦嗎。」
公主忍不住發笑,這人怕是和尚當得太久,當傻了。
可能是臉部表情太豐富,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啪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砸下來了……是什麼呢?公主盯著地上的面具想了好久,最後發現,是她臉上的面膜脫落了。
「你送了我什麼?」公主訝然瞪大了眼睛,「是不是送了我石膏粉,你這狗男人!」
蕭隨被她罵懵了,「這不是石膏粉……」
「那是什麼嘛!」公主哭著說,蹲下拿手叩擊了一下,「硬得邦邦響,我居然拿它敷了臉,你想害我毀容,得不到就毀掉嗎?」
公主腦子裡交織出了一部虐戀情深的戲碼,於是越看越覺得這個光頭有黑化的可能。
蕭隨張口結舌,「貧僧怎麼會……我……這不是石膏粉,是我拿我的玉帶鉤磨成的玉粉啊。」
公主徹底石化了,玉粉?沒聽說玉能拿來敷臉的啊,這是什麼美容新招式!
蕭隨則感到無比沮喪,昨晚上去軍中議事,他特意請蕭庭讓找了個打磨玉石的工匠,一點點將他的玉帶鉤磨碎,磨成極細的粉末。
當時庭讓看著價值連城的寶貝化為烏有,眼淚都下來了,「那是先帝留給你的啊!」
他的心裡倒很安定,物件本就是供人用的,他的配飾多的是,只有這組玉帶鉤成色最好,拿來磨成粉,應當功效最佳。
結果好像好心辦壞事了,公主揉著眼睛,哭哭啼啼說:「玉是不能敷臉的,你是笨蛋嗎?」
他也有些氣惱了,「不管是名字帶白,還是質地發白的,都能用來敷臉,這話不是殿下說的嗎?珍珠能磨粉,羊脂玉也是配飾,質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