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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音訊飄渺兩無情。獨坐窗前聽風雨,雨打芭蕉聲聲泣。遙請驚鴻問故人,他鄉獨闖可安否,莫忘遠方思友人。
靈兒低頭細細吟著這首《長相思》。靈兒愛古詩,卻並不太愛那些寫別愁相思的東西。總以為既然這麼相思,為什麼不直接去相見?既然不去相見,那隻說明相思不夠。既然相思不夠,縱然筆下寫的多麼聞著傷心,見者流淚,無病呻吟的東西,靈兒向來不睬。
靈兒曾經批判得最厲害的是中學課本學的一篇《棗核》。實在是搞不懂那個人是怎麼回事,既然如此思念家鄉,甚至想著要把家鄉的棗核種在異國他鄉以解思念之情。有這心思,為何不直接飛回家鄉?既然已入外國國籍,又何必惺惺作態思念故土?若說古人交通不便,縱使思念,也有時空距離,你這現代飛機一來一去就能解決問題,還思念給誰看?
如今靈兒算是終於體會到了那般刻骨的相思之痛了。原來,不是不解相思,而是相思無解。
又低唸了幾遍《長相思》,仍覺心中那股鬱氣難以排解,忍不住就高聲唱起來。
雨打芭蕉嘩啦啦地響,可是你思念的淚在流淌。明知那是天上的雨呀,明知你呀身在遠方。
雨打芭蕉嘩啦啦地響,可是你的歌聲在迴盪。明知那是天上的雨呀,明知你呀身在異鄉。
雨打芭蕉嘩啦啦地響,點點滴滴落在家鄉土地上。是不是你在告訴我呀,總有一天你要回到我的身旁。
雨打芭蕉嘩啦啦地響,點點滴滴落在我心上。明知那是天上的雨呀,明知你不會把我忘。
靈兒一遍一遍地唱著,聲音揉進那雨聲裡,直到淚流滿面,直到再也唱不出聲。
媽媽,你是不是也這般地在想我呢?
“少主。”趙敏看著旁邊一言不發的沈落瀟。他不懂為什麼少主聽說靈兒來了月老祠之後,竟執意要親自冒雨前來。結果大老遠趕來了卻無動於衷地看著人家一個人在裡面哭得暢快。
沈落瀟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讓她走吧。”然後撐著傘走進雨中。
趙敏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臺階上哭得孤獨無助的靈兒,又回頭看了看少主,無奈地搖搖頭。少主性情孤冷,不在意的人向來不多理。只是,剛才為何又幫人家小姑娘披上衣服?
到底什麼事能讓她在月老祠哭得這麼傷心?
難道小小年紀為情所苦?
*
靈兒哭得累了,又呆呆地望著天空。雨似乎下得不想停了。
面前多了一雙靴子,黑色的靴子,**的沾著泥巴,大拇指探出頭,浸在地上的雨水裡。
靈兒並未抬頭,“你怎麼來了?”
趙敏伸手,一個白色的小袋子在掌心,“你沒帶盤纏,蘇乞兒讓我給你送來。”
靈兒笑了,“幫我謝謝他。不過我用不著,你回去跟他說,那錢攢著他將來娶媳婦兒用吧。”
趙敏忽略她紅腫的眼睛,收起傘在她身邊坐下,“他說是給姐姐的嫁妝。”
靈兒“撲哧”笑出聲,“人小鬼大。”接過趙敏手中的錢袋,站起來撐起傘。
“這麼快就走了?”
靈兒道,“我剛才拜了月老,蘇乞兒這銀子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當然要著急趕路去見我那未來夫婿了。”
趙敏看著靈兒的背影,忽道,“既然天大地大哪裡都是一樣,那有沒有考慮留下來?”
靈兒沒有回答,徑直出去了。
“哪裡都一樣,所以,哪裡都不能留。”
聲音不太,混在雨聲裡更加模糊不清,但趙敏還是聽清楚了。
這丫頭身上的謎太重了。難怪不僅太子和宣王感興趣,連少主也上心。
趙敏眯了眯眼,想起沈落瀟剛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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