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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官高照跪在帳中,一身鐵甲已是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高照方與突厥交手,僥倖沒有被紅沙掩埋。他道:&ldo;王爺,我們不能退!我等願誓死捍衛大晉疆土!&rdo;
謝陶輕咳,他本就有傷又帶兵親自作戰,故而新傷疊加舊傷實在疼痛不堪。謝陶明知道斷糧之難是因為京裡有人想另立少帝,要他死在漠北最好不過。謝陶不甘,但他念起袍澤之情方覺得能死在漠北戰場最好不過。總比死在陰謀黑暗裡的好。
&ldo;本王與諸位同心!&rdo;眾人以為昳王是要北突厥破釜沉舟決戰了,卻不想謝陶話鋒一轉:&ldo;然,諸位皆戰死黃沙,北面疆土由誰來守?高京言官還是京畿子弟?&rdo;
&ldo;所以,聽本王號令!前鋒營與左右二師掩護其他人退守墨城!&rdo;
無謂的死亡對於謝陶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整個漠北防線都無意義。
北軍有七師,跟著謝陶作戰的六師,還有一師退守在墨城附近。如今只能儘量減少損傷儲存大半軍力。
頭戴翻耳鐵兜鍪,身穿白色褲褶戎服,外披鐵甲,腳穿高靿靴,腰佩直刀的一眾將士整頓佇列準備撤退。謝陶看著風中飄搖的紅纓,心中深覺乏累。無數鮮活的生命從中消失,源頭卻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陰謀詭計。
扶明整隊完畢,站定在昳王身邊道:&ldo;殿下跟著後撤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材燒。&rdo;一直有間隙矛盾的突厥兩部一朝沆瀣一氣,其勢不可擋,糧草不足的北軍太難熬了。
扶明看著自刺殺之後醒來的昳王,格外平靜,心中擔憂本就不願攪入高京渾水而避事的昳王會因為高京黑手遠伸漠北而心中絕望,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謝陶收回沒有目的的目光以及飄蕩不定的神思,道:&ldo;扶明可聽過亓御其人?&rdo;
那個夢裡,一切都是黑暗詭詐的,唯有亓御猶如當空懸掛的朝陽,是生死難測無處可去的謝陶心中的希冀。謝陶能生動真實的感受到絕望的自己對亓御的這棵救命稻草的渴求,對,是極度渴求。
扶明跟在昳王身邊有十年之久,知道昳王從未見過亓御,但昳王卻在如此緊要關頭問起亓御,扶明想不通,只疑惑道:&ldo;殿下說的是西大營的少將軍亓九哀嗎?&rdo;
謝陶一愣,亓九哀是何人?他提著氣,強調道:&ldo;本王問的是高京將門亓儀的兒子‐‐亓御!&rdo;
扶明看昳王較真的神情,想發笑卻不敢真的笑出口來。亓儀的兒子不就是西大營的少將軍亓九哀嗎,早年跟隨亓儀西征南伐的亓御因為名字太毓秀,時常被蠻人、番邦洋人笑話,故而亓御在軍中號稱亓九哀,有九哀將軍一出敵軍遍地哀鴻之意。
扶明剛想給昳王解釋一番,哪知季遠遣人來報突厥來襲。扶明便來不及同昳王說這些,只是語速急迫道:&ldo;亓九哀就是亓儀將軍之子亓御。&rdo;
陣陣嘶吼聲順著如刀刃鋒利的颶風颳過謝陶耳畔,謝陶知道阻擊戰要開始了。黃沙隨風揚起在空氣形成一道枯黃的沙障,透過沙障能看到長河落日圓的壯觀,卻也能預見戰事的兇猛。謝陶被沙光刺了眼,偏頭躲閃沙塵,近日的風實在劇烈。
&ldo;扶明,本王跟你留下來。有季遠他們在,比本王在更放心。&rdo;
謝陶不是天生的將才,也沒有太多軍事儲備,在漠北的這些年全倚仗著扶明等人循循善誘。儘管數年打磨,謝陶已然能夠擔當的大梁,但謝陶對自己始終不夠信任。更是在此關頭選擇了退縮。
扶明明白昳王心中虛恐,此役關乎大軍撤退,至關重要。扶明心中暗嘆氣,卻沒有多言算是默許了昳王的話。
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