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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澄邈和蘇朗並稱昌州雙璧,但人家卻是真真正正的君子端方,根骨極正,以裕陽韓氏的家風,他確實做不出來這種下黑手的事。
是以雲非要揍徐劭,第一個想拉來幫忙的就是蘇朗,至於韓澄邈,那日在明正武館裡,雲非雖然當著漓山東君姬無月的面提了他一嘴,但其實不過是為了岔開話頭打圓場,壓根就沒真過韓澄邈會去。
也不知道蘇朗喊他過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不過雲非也沒多問,橫豎韓澄邈就算不去也不會把他們給賣了,而且有蘇朗在,再加上葉書離,收拾一個徐劭根本不在話下。
只是——
「楚珩怎麼還沒回來,徐劭那廝在明正武館裡囂張成那個樣子,被陛下申飭過後,居然還想著讓楚珩跟他奉茶道歉,臉皮怎麼那麼厚呢,不揍他一頓我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坐在對面的韓澄邈耳尖微動,忽然出聲道:「誰?」
雲非端茶欲飲,聞言手一頓:「什麼?」
「你剛才說徐劭在武館裡和誰起的衝突?」
「楚珩啊。」
韓澄邈心中一動,重複道:「楚?」
雲非一拍腦門:「哦對,你可能不認識,鍾平侯府的二公子,姓楚名珩,就是陛下新選的那個御前侍墨,他才幾個月前才從漓山回來,那會兒你正好不在帝都,沒見過他。」
「去。」韓澄邈言簡意賅地扔出一個字。
雲非沒在意,等茶灌進嘴裡才突然反應過來,一口水差點嗆得不上不下,好半天才艱難嚥下去,不可置信地問蘇朗:「他、他剛說什麼?」
蘇朗半點都不驚訝,微微勾了勾唇,抬眼笑道:「他說,跟我們一塊兒去套麻袋。」
……
直到商量完,雲非送蘇朗和韓澄邈出了門,他都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韓國公世子怎麼可能跟他們一塊兒下黑手呢?
雲非目送著二人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彼時楚珩還不知道雲非三個人的安排,他和陛下正坐在車裡朝問渠閣的方向來。皇帝的鑾駕寬敞,裡頭鋪著厚厚的絨毯,矮榻案幾一應俱全,車壁上的四扇軒窗一合,夜間凜冽的冷風全被擋在了外頭,半縷寒氣都滲不進來。
楚珩懷裡揣了個陛下塞給他的手爐,看著坐他身旁翻話本的皇帝,遲疑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要去問渠閣取什麼書?」
祝庚的疑惑楚珩同樣也有,只是在這件事上,他卻不及祝庚敢想,就如同傍晚凌燁與他束髮的緣由一樣,儘管他心底抱有一絲陛下此行其實是為了送他回來的希冀,但楚珩更覺得,陛下確實就是要來問渠閣取書。
果不其然,凌燁道:「明日宣政殿大朝會,要商議靖南絲路道的事情,朕過來取兩本講地理風志的書,明日一早要用。」
楚珩應了一聲,低下眼睛沒有再說旁的話。儘管心裡有數,但那絲渺茫的希冀被徹底澆滅,他心底還是生出一股抑制不住的失落。
其實凌燁不過是隨口扯了句話,他並不敢貿然,尤其在楚珩身上。他喜歡楚珩,但這腔心意卻不能現在就直白地剖給楚珩看,因為他是皇帝,如果他說了喜歡,要讓楚珩怎麼辦呢,是接受還是拒絕?
——其實根本就不可能是後者,除非楚珩確實就是漓山東君。否則無論楚珩心裡怎麼想,無論他對自己的心意如何看,他都不能對皇帝說「不」。
但凌燁從來都不想這樣。
他喜歡身邊的這個人,是想要和他堂堂正正、兩情相悅地在一起,而不是要將他籠罩在皇帝的凜凜威儀下,讓他縱使不願,也不敢說出拒絕的話。
——凌燁寧願不說,也不要楚珩的「不敢」,在這件事上,他並不急於得到楚珩的回應。
世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