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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仍然沒有應答,皺了皺眉,困惑道:「國師的話,晚輩有些聽不懂……」
鏡雪裡展眉輕笑,無形的真氣籠罩住整條迴廊,對外隔絕此間的一切聲音。她注視著楚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姬無月,漓山不會有第三位大乘境,臘月十六馬車裡的那位只能是你。」
楚珩的心跳旋即漏了幾拍,但直到現在,他仍然不能確定鏡雪裡是不是在謊詐。他像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國師是在說我大師兄?但他早已經離開帝都了,您有事找他?」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無比自然,落在鏡雪裡眼裡毫無破綻,一點不像是在演戲,彷彿真的聽不懂鏡雪裡的意思。
這讓鏡雪裡篤定的心裡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她遲遲不語。
難道那天弄錯了?
楚珩又重複了一遍:「國師?」
良晌,鏡雪裡忽然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我跟你打個賭如何?」
楚珩心神一緊,屏息看著她。
鏡雪裡漫不經心地抬起手,一隻幽藍色的大翅蝴蝶翩躚落在她指尖。寒冬臘月的天,帝都不會有蝴蝶,這是巫星海的蠱。
鏡雪裡緩緩說:「賭你師娘聽不聽得懂我的話。」
楚珩眉心狠狠跳了跳,目光陡然轉寒,幾乎是一剎那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凜冽起來。
他賭不起,怎麼都是輸。
鏡雪裡不是在開玩笑,楚珩可以確信,如果自己再說一句「不懂」,這位行事隨心的大國師真的會對穆熙雲用控心咒來問話。除了東君,沒人攔得住她。
要麼不要身份,要麼不管師娘。
楚珩冷聲說:「你敢。」
意料之中的選擇,鏡雪裡如願以償得到了答案。她定定地看著楚珩,眉梢微挑,盈盈欲笑道:「我讀過大胤律,大乘境非請旨不入帝都。你說你來這兒就算了,你自己不說沒人會知道,可你居然還在你們陛下身邊當起了職,御前侍墨是吧?姬無月,到底是我敢,還是你更敢?」
楚珩攥緊手心,一瞬間臉上寒意更盛,眸子裡的殺機幾乎收斂不住,漠然看著她不語。
鏡雪裡翹了翹指尖,蝴蝶振翅飛回袖子裡,她朝楚珩笑道:「其實我並不想與你過不去,當年在玉鸞山傷了你師娘,是我們家鈄淑不對,今天你的事就當我不知道,我們一筆勾銷如何?」
「不可能。」
楚珩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轉身就走。
鏡雪裡未再阻攔,她凝眸看著楚珩的背影,興致盎然地挑了挑唇。
楚珩走到宴園正廳,正好在外門口遇到了文信侯世子沈英柏。兩個人點頭打過招呼,楚珩剛要抬腳進去,就聽沈英柏在背後叫住了他。
「楚公子,陛下這會兒似乎龍顏不悅,你確定要現在進去面聖嗎?」
楚珩皺了皺眉,適才遇上鏡雪裡,他這會心情很差,實在沒閒情逸緻再和沈英柏寒暄打機鋒,他回過身愁聲道:「多謝世子提醒,只是陛下召我,實在不敢耽擱,不然……」
剩下的話楚珩沒說,只歉意地朝沈英柏笑笑,轉身走了進去。
沈英柏留在原地,凝視著楚珩腳步不停地踏進正廳,他想起方才自家侍女過來傳的幾句話,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正廳裡,凌燁見楚珩從外面走進來,側頭對凌祺然道:「行了,回去吧,剩下的史書接著看,年後朕考你。」
小郡王如蒙大赦,立刻道「是」起身告退,轉過身感激地看了楚珩一眼,忙不迭地走了。
外人一走,正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楚珩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上前抱住凌燁,將頭埋在他頸肩。
凌燁很快察覺到了他情緒低落,摟住他的腰,在他側臉親了親,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