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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燁當然知道楚珩說的是假話,也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一張臉都白得失了血色了,還在強忍著裝無事,當真越是心虛就越想瞞天過海。凌燁心裡疼得厲害,但還是沒有戳穿,只皺眉看著他不說話。
楚珩看凌燁久不應聲,以為他不信,傾身過去埋在他頸肩蹭了蹭,溫聲道:「真沒事的,別擔心了,也別生氣,生氣傷身,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別想有下次了。凌燁仍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楚珩。
楚珩想了想,趴在他懷裡仰起臉說道:「我聽你話,這次一定忌口,再不偷吃紅湯鍋子了好不好,藥膳……藥膳也會吃的。」
馬車裡依舊是一片沉默,楚珩沒有辦法,湊到凌燁耳邊小聲地說:「上次不是還有幾支毛筆留著沒用嗎,我一定好好吃藥膳,過幾日養好了,再畫一次行嗎?」
「你……」凌燁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心口疼得快裂開,紅著眼睛道,「你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一些呢?」
楚珩怔了一怔,這句話在心口來回滾了幾遍,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抬頭看著凌燁,低聲問道:「……陛下是在疼我嗎?」
凌燁沒回答,只別過臉氣聲說:「下次再不允你告假出宮了。」
楚珩凝眸看著凌燁的側臉,胸膛裡的那顆心像是被放在了一汪春水裡,溫熱的水流撫過心田的每一寸,給了他無限的熨帖和滿足,帶來了無比的安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疼過了,或者更準確地說,已經很久不敢讓別人疼了。東君有東君的責任,必須要無限強大。
但是眼前的人不一樣,這是他的陛下,是楚珩一個人的凌燁,這個人的心疼、愛意、擔憂甚至是怒氣,他都可以全部收下,再不用有任何的顧忌,什麼身份、責任、擔子通通都可以卸到一邊。
反正有他在呢,他會擁抱自己、會疼愛自己,會保護自己。
楚珩直起身子,看著凌燁輕聲問:「陛下是在管我嗎?」
「怎麼?」凌燁睨了他一眼,「不讓我管?」
「讓管。」楚珩搖搖頭,笑著鑽進他懷裡,「讓凌燁管。」
「別生氣,我這次一定聽話,我保證,真的。」
……
馬車一路駛進明承殿,程老太醫已經在等著了。
半夢曇是洱翡藥宗的秘藥,雖然傷身耗損極大,但是在體內卻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楚珩將手腕伸了過去,果不其然,程老太醫診過之後,開了張溫補的方子,又嘮叨了一通叮囑他忌口,切莫再受寒,凌燁就在一旁看著,程老太醫說什麼楚珩都應,一副乖得不行的樣子。
凌燁知道他這是一時心虛使然,等過兩天保準就要「原形畢露」了。楚珩實在不愛吃藥膳,凌燁想了想,沒讓太醫再開膳方,乾脆將尚食女官召了來,尋了幾個食補的方子。
凌燁倒沒急著問楚珩千諾樓東君出手的事,楚珩從慶州一路奔波,身體到底疲憊,用過午膳就放他去睡覺歇著了。
翌日是臘月廿七,再有三天就是年節。朝中幾日前就放了年假,諸官衙都關門上了鎖,御前沒什麼摺子要看,凌燁也閒了下來。
不過這日他還是來了敬誠殿書房,準備鋪灑金紅紙,繼續寫那沓福字。
只是剛在書案後坐下來沒多久,殿前侍衛突然進來通傳,說是南隰國師鏡雪裡到了。
兵部和南隰使團已經確認過了靖南絲路道的一應章程,前天上午呈到敬誠殿蓋了大胤國璽。鏡雪裡這趟是過來道謝,以及代南隰國主送年禮的。
凌燁並不意外,頷首命宣,一旁楚珩卻皺了皺眉,神情頓時有些緊繃。
今日鏡雪裡進宮是前天上午定好的章程,天子影衛副統領容善親自去丹鳳門迎人,依常例,其實本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