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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了一下。
“老弟,要拆穿人家的把戲,就得走進戲棚子,不能在帳幔的縫子裡張一張就算。別多說了,”他看見歐也納快耍發毛,補上一句。“你要願意談談,我隨時可以奉陪。”
飯桌上大家冷冰冰的,不做聲了。高老頭聽了大學生那句話,非常難受,不知道眾人對他的心理已經改變,也不知道一個有資格阻止旁人虐待他的青年,挺身而出做了他的保護人。
“高里奧先生真是一個伯爵夫人的父親嗎?”伏蓋太太低聲問。
“同時也是一個男爵夫人的父親,”拉斯蒂涅回答。
“他只好當父親的角色,”皮安訓對拉斯蒂涅說。“我已經打量過他的腦袋:只有一根骨頭,一根父骨,他大概是天父吧。”
歐也納心事重重,聽了皮安訓的俏皮話不覺得好笑。他要遵從特…鮑賽昂太太的勸告,盤算從哪兒去弄錢,怎樣去弄錢。社會這片大草原在他面前又空曠又稠密,他望著出神了。吃完晚飯,客人散盡,只剩他一個人在飯廳裡。
“你竟看到我的女兒麼?”高老頭非常感動的問。
歐也納驚醒過來,抓著老人的手,很親爇的瞧著他回答:
“你是一個好人,正派的人。咱們回頭再談你的女兒。”
他不願再聽高老頭的話,躲到臥房裡給母親寫信去了。
“親愛的母親,請你考慮一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哺育之思。我現在的情形可以很快的發跡;只是需要一千二百法郎,而且非要不可。對父親一個字都不能提,也許他會反對,而如果我弄不到這筆錢,我將瀕於絕望,以至自殺。我的用意將來當面告訴你,因為要你瞭解我目前的處境,簡直要寫上幾本書才行。好媽媽,我沒有賭錢,也沒有欠債s可是你給我的生命,倘使你願意保留的話,就得替我籌這筆款子。總而言之,我已見過特…鮑賽昂於爵夫人,她答應提攬我。我得應酬交際,可是沒有錢買一副合式的手套。我能夠只吃麵包,只喝清水,必要時可以捱餓;但我不能缺少巴黎種葡萄的工具。將來還是青雲直上還是留在泥地裡,都在此一舉。你們對我的期望,我全知道,並且要快快的實現。好媽媽,賣掉一些舊首飾吧,不久我買新的給你。我很知道家中的境況,你的犧牲,我是心中有數的;你也該相信我不是無端端的教你犧牲,那我簡直是禽獸了。我的請求是迫不得已。咱們的前程全靠這一次的接濟,拿了這個,我將上陣開僅,因為巴黎的生活是一場永久的戰爭。倘使為湊足數目而不得不出賣姑母的花邊,那麼請告訴她,我將來有最好看的寄給她。”
他分別寫信給兩個妹妹,討她們的私蓄,知道她們一定樂意給的。為了使她們在家裡絕口不提,他故意挑撥青年人的好勝心,要她們懂得體貼。可是寫完了這些信,他仍舊有點兒心驚肉跳,神魂不定。青年野心家知道象他妹妹那種與世隔絕,一塵不染的心靈多麼高尚,知道自己這封信要給她們多少痛苦,同時也要給她們多少快樂;她們將懷著如何歡悅的心情,躲在莊園底裡偷偷談論她們疼愛的哥哥。他心中亮起一片光明,似乎看到她們私下數著小小的積蓄,看到她們賣弄少女的狡獪,為了好心而第一次玩弄手段,把這筆錢用匿名方式寄給他。他想:“一個姊妹的心純潔無比,它的溫情是沒有窮盡的!”他寫了那樣的信,覺得慚愧。她們許起願心來何等有力!求天拜她的衝動何等純潔!有一個棲牲的機會,她們還不快樂死嗎?如果他母親不能湊足他所要的款子,她又要多麼苦惱!這些至誠的感情,可怕的犧牲,將要成為他達到特…紐沁根太太面前的階梯;想到這些,他不由得落下幾滴眼淚,等於獻給家庭神壇的最後幾注香。他心亂如麻,在屋子裡亂轉。高者頭從半開的門裡瞧見他這副摸樣,進來問他:
“先生,你怎麼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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